隋大业十一年,民不聊生,起义四起,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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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阔天高,青蓝相接,天边处群山勾连,巧然如画。
柴扉坐在山头上,手上把玩着身侧的野花,嘴里衔着狗尾巴草,看着不远处的牛羊啃草,骏马闲逛。眼见时辰差不多了,牛羊也吃饱了肚子,她便轰赶着牛群往后山走。大部队牛羊都按照指挥有条不紊地回家,可是却有一只小黄牛犯了倔劲儿,四肢趴地,稳如磐石,一动不动。
柴扉踹了它一脚,“快走!别逼我抽你。”
小黄牛目露怒气,起身就朝柴扉顶了过去。
柴扉猝不及防,不由得打了个趔趄。“诶,你这小东西,居然还敢以下犯上?”言罢,她又朝小黄牛踢了过去。小黄牛也不甘示弱,回撞了过来,比刚才的力道还要大。
柴扉生气,她这次提了点内力,卯足了劲儿踢了小黄牛两脚。
小黄牛吃痛。它的鼻孔开始哼气,后蹄开始刨地,低着头露出它那健硕的牛角就朝柴扉顶了过来。
它怒了。
柴扉冷哼一声,脚尖轻点,一跃到小黄牛的身后,扬起手中的鞭子就抽了过去,一鞭子接一鞭子,鞭影重重。小黄牛“哞哞”哀叫,左右乱转。一人一牛就这么撕扯了半天。待小黄牛消停下来时,半个牛身已经变了颜色。
“死牛,今天抽什么邪风?软的不行,非得来硬的才能听话,是吧?”柴扉骂完之后仍觉得心里有气,又朝小黄牛抽了几鞭子,顺带又踢了几脚。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回头一看,眼前的白发老人目光矍铄,身姿高挑,身形清瘦,这不是自己的师父——司徒老爷子嘛。柴扉笑逐颜开,躬身问候道:“师父!”
司徒苍拂眼里尽是笑意,“这么大个人,居然和一头牛置气。”
“嘿嘿,让师父看笑话了。”柴扉挠头笑了笑,缓解了下尴尬,然后一边赶着牛群一边领着司徒苍拂往苍云山后走,她把赶牛羊回圈的工作交给了灵均,又吩咐杏儿去厨房备几个小菜,好给自己这许久未见的师父接风洗尘。
“师父您不远万里的过来,可有事?”柴扉问道。
司徒苍拂笑了笑,喝了口茶,朝四周看了看,问道:“那几个呢,都去哪里了?”
“嗐,这穷山僻岭可圈不住那几个野姑娘。也都是些没良心的,没个十天半个月我都收不到一封信。”柴扉又给司徒苍拂续了大半杯茶,说道,“师父不用担心,虽然现在世道不稳,但她们几个本领高强,无须担心。”
“无妨。”司徒苍拂喝了口茶,便切入正题,“有一单生意,你接还是不接?”
“哦?”柴扉讶然,“现在居然还能有生意?”
“有一名唤万映红的富绅找到我,重金买杨广的项上人头。”
“多重的金?”
“三千两。”
“黄金?”
司徒苍拂点了点头。
柴扉正了正探过去的身子,一只手敲打着桌面,面容严肃了起来,说道:“杨广不过是涸泽之鱼,想杀他的人不胜枚举。昏君之死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儿,这人又何必多此一举,花这冤枉钱?”
“杨广之死确实是早晚的事儿,但是死于谁手就至关重要了。这人要杀杨广,无外乎就是打着给自家宗族报仇的名义,好趁机积累自己的势力,以图大业。”司徒苍拂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时局动荡不明,不定数对于野心家来说就是最好的发展契机。事若成,天下便可谋之。你说他为什么要花重金找你来刺杀杨广?”
柴扉眯了眯眼,“呦,倒还有如此野心。”接着又问道,“那他怎么不直接找我来?还要通过您来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