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扉跟在侍卫的身后,脑子一刻也没闲着,如果和那总督近距离接触,在他耳边吹吹风,兴许能套出来杨广的营寝位置。但那人可不是个善茬,就怕不好脱身,如果不能脱身,别说刺杀杨广了,说不定自己还会被乱箭刺死在这儿。可是真要和他睡一觉,那肯定是不情愿的,我们这工作,可没有陪睡这附加服务。早知道就安排陆风荷过来了,这事儿她擅长。胡思乱想间,她就被侍卫带到了总督的营房。
不进也得进了。
她抬眼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呦,眉是眉眼是眼的,确实精神,怪不得那些营妓一直念叨。
独孤修德放下手中的竹简,朝柴扉走了过来。那种压迫感和刚刚毫无二致。
柴扉低头行礼,她需要拖延一下时间。“总督今晚召妾身伺候,可是妾身正值葵水日,怕是不方便呢。”
“我的侍卫方才召你时,你怎么不说?”
柴扉暗暗得意,嘿嘿,姐聪明吧,也是临时想出的主意。
“总督风华,妾身仰慕已久,而且葵水无常,也是刚来。”女子娇声娇气,好像没伺候上这位总督大人有多可惜似的。
独孤一把抓住了柴扉的肩膀,使劲儿扣了一下。
柴扉吃痛,“哎呦”一声,立刻装作柔弱无骨的模样,倾了半侧的身子。“总督这是为何?真是弄痛妾身了呢。”
独孤捏着柴扉肩膀的五根手指继续用力,嵌入的更深了一些。
柴扉死咬着牙:真黑啊,你给我等着!杀完杨广就过来杀你!
“好痛啊,总督大人,好痛啊!您快松手!”柴扉高呼,然后双手环住独孤修德的腰身。“大人这是暗示妾身您喜欢这个风格嘛。但是妾身今天确实身子不适,方便时定让总督夜夜春宵。”
独孤修德抓住那双紧扣住自己的小臂,一把将其甩了出去。柴扉一装到底,顺着力道就坐在了地上,稍带着滚了一滚,脑袋还不小心磕到了盆架上,盆架左摇右摆,乒乒乓乓。柴扉心里咬牙切齿,但手上还得掩着面,呜呜地哭了起来,好像自己吃了这天下最大的委屈似的,一般柔弱的女子都会是这般表现。
独孤修德大喝一声:“来人,把她给我抓入牢营!”
门外的侍卫闻声鱼贯而入,将柴扉包围了起来。
柴扉抹了抹那干巴巴的眼周,抽了抽鼻子,装出来点哭腔,“总督......总督大人,您这是为何?”
独孤修德走向前,捏着柴扉的下巴,俊朗刚毅的脸直接怼在了女子面前,说道:“贼喊捉贼,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妾身冤枉啊,总督大人,妾身冤枉啊。”柴扉做戏做全套,嘴里大喊着,“妾身就是个营妓啊。妾身可不是什么贼人,妾身没那能耐啊。”
独孤修德向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柴扉,语气冷得直让人打寒颤,“你是谁,你自己最清楚。”
柴扉闻言,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眼与其对视,真他娘的不是个善茬儿。
柴扉被扔进了牢营,出师不利,绝对是出师不利。生气归生气,但她心里明镜似的,是自己此次行动考虑不周,毕竟刺杀杨广与一般的单子不同。而这独孤修德,她还是略有耳闻的:文韬武略,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领封千邑,与其父独孤机深得杨广重用。所以杨广此次雁门被围,便立刻启用其为总督,为其保驾护航。
如今看来,外界所传不虚,只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寸,刚潜入军营,就与其碰个正着。
柴扉约摸了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对着外墙连吹三声口哨,口哨声短促尖锐。恰逢独孤修德路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暗号,便对贴身侍卫说道,“山行,现在就把她处理了,以绝后患。”
“是。”
山行离开不一会儿就急匆匆地回来了,“大人,跑了!”
“跑了?”
山行点了点头,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