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好痛,叔叔,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这是在哪里,在下雨吗,呜呜呜,好痛啊叔叔。”声音是那么稚嫩,百灵鸟般的声音此刻却是那么绝望,那张稚气未消的眼睛布满了白翳,那双眼睛的主人的世界已经是一片黑暗,一道深深的血痕贯穿了整张脸,较小的身躯努力在地上爬行,想要抓住什么来依靠,与这绝望的哭喊不匹配的是一双精致的皮鞋,皮鞋每走一步都踩在血水里,但是那人仿佛相当的雀跃,哼着小曲,踩着舞步向着在血水里挣扎的小女孩走去。
“叔叔,你在吗?我好痛,朱莉她们还好吗,救救我,叔叔。”声音越来越低,女孩气若游丝地求救,那双皮鞋在她面前站定,捡起地上的一只断臂,蹲了下来,摸着小女孩的头发:“安啦安啦,叔叔真是高兴啊,你还活着啊,在找你的手吗我亲爱的...呃,你叫什么来着,唉算了不是很重要,你们在为伟大的事业献身啊孩子们,这将是我会捕获的第一个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仰头大笑,雨水浇在他的脸上,洗刷干净了他脸上的血红,“这是伟大的事业!你们付出的代价...”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双皮鞋狠狠地踢在地上那具较小的身体上,“死了吗,真是晦气,好歹听完我的演讲再死,在你们面前装好好先生也装了这么多年,真是反胃。”男人啐了一口,整了整胸口的领结,优雅得仿佛一位将要赴宴的绅士,如果忽略他身后纵横的十几具尸体,男人脸上堆满了笑容,面对这眼前这座没有一丝生气的城市,开口道:“好了,那么,你会藏在哪呢,我亲爱的。”
男人迈开优雅的步伐走向眼前这座被无边大雨笼罩的城市,不远处那座大理石的教堂是那么朦胧,教堂的钟声敲响,宏厚的钟声响彻整个城市,街上有扇雕花大门被风吹开,铁片摩擦响着令人牙酸的吱呀,这座城市像是冰山,幽邃又刺骨。
男人右手在胸口画着十字,仿佛街上的诡异与他毫无关系,抬头看向那钟声的源头,露出了森森白齿:“初来乍到,是不是该去做个礼拜了呢。”
与此同地,一只颤颤巍巍的拐杖在冷冽的地面上敲响,一位耄耋老人慢慢得踱步,时不时停下来咳嗽,干瘦的身体如风中残烛,但是老人身上的衣着却是与这老态格格不入,松松垮垮的军装挂在身上,银色的短发耷拉在头上,佝偻着身子,老人背上背着一个绿色的挎包,里面鼓鼓囊囊装满了什么。
老人停下脚步,吃力得把挎包转到胸前,打开扣子,取出一封信,把信贴近眼前,仔细得辨认着信封上的名字,眼睛满是浑浊,老人好容易看清上面的字眼,又抬起头看向那座教堂,满意地点了点头,迈着一瘸一拐的步子走去。
城市上空弥漫着雾霭,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月亮还在挥洒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