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抢劫(1 / 2)穿过最后的雾霭首页

一直到在法餐厅里落坐为止,莫秋言大脑里都是稀里糊涂的一团浆糊。她今天只是替朋友来议赔偿、找项链,这男人却先是把地点约在画廊,要把她介绍给画廊的策展人,如今介绍不成又带她来了法餐厅。这男人在她看来行事毫无逻辑,却偏偏永远都是一副“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的表情,此时此刻他也正挂着这幅表情坐在莫秋言面前翻看着菜单。

有病。莫秋言在心里暗骂。

就在这时,莫秋言扣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一看,是维奇发来的消息:酒吧和酒吧门口的大街上都找过了,没有。后面还配了一个痛哭流涕的表情。

这下子希望全都被寄托在莫秋言身上,项链要么是彻底丢了,要么就在陈景深这里,没有第三个可能性。陈景深此刻还翻着菜单没有抬眼,问道:“有急事?”

莫秋言也不藏,开门见山道:“是维奇发信息来问项链的事情,你一下午跟我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看没看到她的项链?”

“我的车已经送去洗车店了,我也打了电话告知他们留意项链的事情,只是还没收到回复,你别着急。”说罢他就合上菜单递给一旁站着的侍者,用英文报了一串莫秋言没完全听懂的菜名。侍者记下,接过菜单就走向后厨。

莫秋言愣了一秒,感觉到自己整个人仿佛就在那一秒爆炸。她怒极反笑,条件反射想要拍桌起身,但碍于餐厅里如此优雅的环境和其他的食客,还是按住自己,质问的声音也难得压低了几分:“先生,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既然都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你还约我出来,这不是浪费彼此的时间吗?就算是要我们赔你洗车费你一个电话我就可以汇给你,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圈子吧?”

她爆发的同时,陈景深正在给她倒茶,英国佬最爱的英式红茶被缓缓注入花纹繁复的骨瓷茶杯。他把倒满的茶杯推到她面前,仍旧温和地笑着:“莫小姐,你先喝口茶消火。其实今天我约你出来是出于私心,只是怕你对我有防备才用这种理由,真的很抱歉。”

莫秋言冷笑一声,嗤之以鼻道:“私心?什么私心?想看着我被你同事阴阳怪气的私心吗?”

陈景深在莫秋言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什么,揭发道:“他是你前男友?”

莫秋言一愣,问:“你怎么知道?何瑾和你说的?”

陈景深抿了一口茶,一摇头,道:“我只能向你发誓刚刚之前我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很抱歉,真的不是故意要让你面临那种场面的。”他放下茶杯,两个胳膊肘撑在桌上,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莫秋言,“莫小姐,今天的关子迈得确实够多了,我今天约你出来其实是想和你聊一聊······画画上的事情。”

好无聊的开场白,莫秋言在心里吐槽。不过她立即就感受到了陈景深言辞中的独特之处,或许是因为以前她遇到的那些男人,一看她是学美术的就开始装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在她面前张口“艺术”,闭口“艺术”,然而最后发现他们的审美水平仅至梵高的《星空》。而陈景深的用词却回归了艺术创作最为本质的两个字“画画”,因此这套说辞竟意外地没有让她过于反感。

如此,莫秋言竟对陈景深葫芦里卖的药提起了一丝兴趣。正在这时,侍者呈上两份开胃菜——鱼子酱香煎鹅肝。莫秋言一整天几乎粒米未进,美术馆的那份下午茶她也一口没动,此时闻到鹅肝的油香饿劲忽然涌上来,也没客气,拿起刀叉就切下一大半塞进嘴里。哪曾想折回去的侍者是去取佐餐的酸梅酱来,然而果酱摆上来的时候莫秋言的盘子里已经只剩鹅肝的残渣。

陈景深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莫秋言放下刀叉装怒道:“你笑话我,我不听你说了!”

说罢她佯装着要起身,陈景深赶忙将她摁下,“好了好了大小姐,不笑你了。我们说正事。”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还记得我吗?”

其实根本就不用陈景深开口询问,莫秋言已在心里问了自己好几遍。主要矛盾点在于,她根本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一个人无缘无故对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做出那么多奇怪的举动。然而不管怎样思考,莫秋言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她愣愣地朝陈景深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