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来这套。”张言儿恨毒的看着她,“你如此说,不过是不想我揭露你所做的丑事罢了,你想让我忍气吞声接受,绝不可能,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个毒妇一起死。”
林思棠看着她面容,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无比讥嘲。
张言儿瞪着眼,“你笑什么?”
“笑你蠢。”林思棠偏头看着她,“你说你和北辰砚共处一室,互诉衷肠,可一夜醒来,情意绵绵的对象却变成了别的男人。”
“张言儿,若是我做的,我当如何支使北辰砚离开,将你送进孟珏的屋里?”
张言儿一怔,身子有片刻的轻颤,这是她没有深想,也不敢深想的问题。
辰砚哥哥,不是好糊弄的人,除非他心甘情愿。
她不住的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你少信口雌黄,辰砚哥哥他……他不会害我的, 不会。”
可刨根究底,又仿佛只有这一种可能具有说服力。
林思棠淡淡看着满脸是泪,低低念叨的张言儿,眸中有一丝怜悯。
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何止是轻贱了自己,更毁了一生。
“看在你父母的情面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你,如今你该想想,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恶毒之事,才让他如此容不下你。”
“玄枫。”她站起身,眉眼有些疲惫,“将她带下去,再叫唤就堵了她的嘴。”
“是。”玄枫从角落走出来,将失魂落魄的张言儿拖了出去。
“看她那心神俱裂的样,怕也没精力叫嚷了。”林思棠拿帕子擦了擦手指上的酥饼残渣,回了主屋。
知书在外面候着,听见了过程,拧着眉道,“姑娘以为此事是姑爷做的?”
她进屋就歪在了软榻上,合上了眼皮,“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罢了,他可没那闲工夫设计她。”
“啊?那姑娘的意思是,昨夜是张姑娘想算计姑爷,才反遭此事的?”
“嗯。”林思棠点点头,那个男人精明的要死,他不愿意,凭张言儿那点脑子怎么可能是他对手。
同孟珏的事,他一定知晓,且默许了的。
“啧,”知书叹了一声,“姑爷对除了姑娘以外的女子可是真狠,不过姑娘为何要告诉张姑娘呢,若是她寻了王妃撑腰,姑爷岂不要挨骂?”
林思棠睁开眼皮,秀眸中都是冷淡,“有一句话,叫杀人诛心,这个事实,恐会比同孟珏春风一度,还要让她难以接受。”
越是极端之下,就越容易犯错,她离开北王府,已是板上钉钉了。
知书眸子一闪,点了点头,“姑娘聪慧。”
突然这时,林思棠坐直了身子,眉头紧蹙,一脸沉思的看着知书。
“姑娘,怎么了吗?”
“若昨夜,张言儿对北辰砚做了什么,必然会使用下三滥的手段,那药……她下在哪里了呢?”
知书拧眉,“昨日宴席事宜都是奂月,玄枫盯着,除了客院,就只有吃食是从厨房送过来的,经过了外院,若要使小动作,就只有这两处。”
林思棠盘腿坐好,眸子锐利的眯着,“客院是临时定下来的,张言儿没有动手的时机。”
“那就只有宴席了。”
“宴席-”林思棠眸光一闪,小手攥成了拳头,是那盘清蒸鲈鱼。
那个狗男人,早就知晓,故意一口一口喂给她吃,存的就是昨夜的坏心思。
“我今日有些累,别闹了,你快出去。”
她脑海中倏然浮现了他这句话,气的咬牙切齿。
“北辰砚个腹黑的骚狐狸。”
他算计了她,还装的纯情的不得了,让她缠着他不放。
欲拒还迎,可是被他玩的明明白白。
知书眨了眨眼,那句狐狸她听懂了,可姑娘骂姑爷骚是什么意思?
“他人呢?”林思棠下榻想寻他算账,才突然想起来今日一早就没瞧见他身影。
“今日一早,阿守接到了驻守青州城外的首领禀报重要军情,姑爷立即就走了。”
“嗯。”她又缩回了软榻上,却是愈想愈气。
过了一会儿,她倏然问道,“孟珏呢,可离开了?”
“他跟着二公子一起出城了。”
“跑的倒是快。”
若是不跑,北辰砚又不在,张言儿非劈死他不可。
许是没将半宿的筋疲力尽补回来,她眼皮有些沉重,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困顿的很,身子却被人轻晃了晃,“姑娘,姑娘,”
林思棠勉强睁开眼皮又合上,“怎么了?”
“安寿堂来人了,王妃要您即刻过去一趟。”
听了这话,林思棠精神了几分,坐起身问,“我睡了多久?”
“约莫小半个时辰。”
小半个时辰,确实状告的差不多了。
“不去。”她又重新躺了回去。
知书愣了愣,“姑娘,凝香就在外面等着呢,您不去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是王妃有请。”
“有什么不好的,北辰砚这个罪魁祸首不在,我去安寿堂不是送死吗。”她翻了个身,面朝着里侧,“你告诉凝香,二公子不让我踏出墨香居,我不敢不从,有什么事等二公子回来再说。”
知书无奈,只得出去同凝香交代。
不想凝香并没有说什么,干脆利落的点头,“成,那就等二公子回来,让二公子陪着少夫人去一趟。”
知书立即点头应下,“多谢凝香姐姐了。”
“那我就先回去禀报了,帮我请少夫人安。”
二人互相福身,凝香转身离开。
安寿堂,张言儿蹲坐在北王妃腿边,哭成了泪人,双眼红肿,神色呆滞绝望。
北王妃面色难看,在北王府中出了这等腌臜事,简直有辱门楣。
可她还是出言安慰着张言儿,“言儿,你放心,义母会为你做主的。”
张言儿低着头不说话,做主?怎么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