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愣神之际,苏婉卿最先清醒过来,尖细的声音里满是酸溜溜的味道:“怎么不见安王爷呢?”
一句话点醒众人,如蚊蝇飞舞的议论声立时响了起来。
谢榆桉像是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登时不急不慢地说道:“王爷今日有公务在身,榆桉虽得王爷青眼,忝为安王妃,可也知晓朝堂事物最是耽误不得,是以今日只有榆桉一人回来。”
余光瞥见苏婉卿又要张嘴说些什么,谢榆桉率先打断道:“不过,王爷特将他的仪仗给我用,还准备了许多礼物,想必心里也是在意谢府的!”
边说边将叶红手中厚厚的礼单拿了起来。
众人顺着她的话拔长脖子朝车后长长的礼队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暗暗慨叹安王府的气度。
谢榆桉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挑眉问道:“父亲是不想女儿入谢府的门么?”
怎么会!
谢宁恨不得将门槛拆掉,日日恭迎“安王妃”回府!
谢宁忙不迭地一边带谢榆桉进门,一边吩咐管家好生招待王府侍从。
到了谢府正厅后,看到谢宁和苏婉卿端坐首位等着接受回门礼时,谢榆桉不禁冷冷一笑:“父亲,您是忘了我母亲是谁了么?”
谢宁:“???”
苏婉卿:“……”
就在二人怔愣之际,谢榆桉朝荷展吩咐道:“去祠堂,将我母亲请来!”
随后,她对着苏婉卿一字一句说道:“苏氏一贱妾,何敢顶替主母,端坐主位?”
谢榆桉的声音不大,可却清冷决绝,掷地有声,毫不客气地砸在厅上每个人的心中,犹如一颗巨石落入静海,震出一圈圈涟漪。
一时间,所有人眼观鼻,鼻观眼,厅内静的只剩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慌乱不已的心跳声。
直到荷展双手捧着林玫的牌位进来,众人仿佛才回过了神。
苏婉卿瞬间急了眼,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谢榆桉怒道:“好你个小蹄子,才飞上枝头两天,就急不可耐地回娘家作威作福了?你打小克死自己的亲娘,你爹心疼你没有母亲,将我扶正……”
“我视你如几出,含辛茹苦将你拉扯大,怎地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谢榆桉闻言,前世种种浮上心头,不禁心生怒气,双眼通红,讥讽道:“苏夫人真是好大的脸!你莫不是忘了自己欠我不止一条人命?”
这句话犹如晴空一道霹雳,将众人劈了个目瞪口呆。
饶是谢宁再不想得罪安王府,此刻也不得不站出来喝道:“放肆!怎地就牵扯出人命了?榆桉,袖得胡言乱语!”
谢榆桉猛然间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方才情绪失控,连忙扯了扯嘴角,哀戚戚道:“父亲莫不是忘了祠堂中您喂我的那碗药?若不是苏夫人从中作梗,女儿又何至于……”
她突然梗住,用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抽抽答答地说道:“若非此,父亲也能早日有几个外孙……”
暗自痛悔的谢宁略一沉思后,缓缓说道:“荷展,将阿玫的牌位放在首位,与我一起受榆桉的回门礼吧!”
苏婉卿闻声,瞬间朝后跌落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