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榆桉不准备兜圈子,直言道:“当日女儿被王爷带走时,尚在昏迷,是以没有拿走叶红与荷展的卖身契,今日女儿借着给父亲献参的机会,特来拿回。”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宁嘴角抽了抽,点头道:“自是要拿去的!她二人自小便服侍你,如今又随你去了王府,也算是她二人的造化!”
他转而对着叶红与荷展严肃说道:“谢府不比王府,你二人日后当尽心尽力伺候王妃,不得有一丝倦懒!”
叶红与荷展拜倒在地,齐齐应了声“是”。
谢榆桉又继续说道:“王府一干下人虽由女儿使唤,可新人不如旧人,女儿瞅着叶红与荷展二人抽身乏术,便想将昔日女儿院子里的人都讨要过去,不知父亲是否同意?”
谢宁皱眉沉思片刻后,点头道:“自是同意的!如此你也算身边有自己的人手,不至处处受制于人!”
看着此刻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的谢宁,感受到久违的父爱,谢榆桉不禁鼻子一热,声音也颤了一些:“多谢父亲!”
感受到谢榆桉的情绪变动,谢宁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无论如何,你都是为父的女儿,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想着谢宁的这句话是建立在自己有利用价值的基础之上,适才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触动,也被她压了下去。
只见谢榆桉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作答。
当谢宁吩咐管家去取几人的卖身契时,谢榆桉连忙说道:“父亲,还有一个人,女儿也想讨要过来!”
谢宁:“哦?何人?”
谢榆桉:“乔山。”
乔山是家生子,忠诚有勇,前世为了给谢榆桉送信,被杜天佑抓到后,活生生扔进了狼窝……
谢宁眼角一抽,眯眼看向谢榆桉,沉声问道:“为何是他?”
随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立时变了脸色,几步走到谢榆桉身边,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可莫要犯浑!”
谢榆桉闻言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谢宁话中的意思,连忙说道:“父亲多心了!女儿只是先前用过他几次,觉得好用罢了!”
她顿了顿,迎着谢宁依旧犹疑的目光继续说道:“更何况,方才府门外的事您也看到了,若非常侍卫,女儿今日恐怕凶多吉少……”
“自古深宅后院不乏腌臜事,眼下王府虽清净,可您也知晓女儿的身体情况,所以王府日后免不得要多一些莺莺燕燕,到那时,女儿没有安身立命的根本,便只能在身边人身上下下功夫了!”
想到谢榆桉难再生育,谢宁的脸瞬间黑了下去,悔恨肆无忌惮地侵上心头。
他深深看了一眼谢榆桉后,转身朝心腹小厮吩咐道:“让大姑娘院子里的人速速收拾好包袱,还有乔山,半个时辰后,一同回王妃回王府。”
他又命管家将这些人的卖身契都取来,亲手交到谢榆桉手上。
随后,谢宁屏退众人,将连日来的想法缓缓说了出来:“桉桉,你能嫁去王府,是我谢家百年修来的福分。”
“可祠堂那日的变故,为父就是再悔恨,也无法弥补……”
他抬袖抹了抹眼角,看向谢榆桉,犹豫再三,还是张嘴说道:“这几日,为父一直在想这件事,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稍作弥补了。”
看到谢宁将她单独留下,谢榆桉便隐隐有了不安。眼下听谢宁的这些说辞,她瞬间心里雪亮,不禁浑身僵硬,连连摇头表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