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他亲眼看着常风带他入了谢府,又看着团团围堵的侍卫,想到这几日的坊间传闻,他便隐约猜到了自己要诊治的这位“贵人”,是何等身份。
他不禁抬手抹了抹额间薄汗,对着谢榆桉躬身一礼,缓缓道:“老夫冒犯,请贵人抬臂。”
谢榆桉刚将手腕露出,叶红便迅速将一方锦帕遮了上去。
饶是动作再快,众人还是看到了那只水头极好的红玉镯,登时纷纷倒抽一口冷气。
大夫拿起荷展端来的热帕子净了手后,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谢榆桉盖着帕子的手腕上。
片刻后,大夫徐徐说道:“贵人脉象虚浮,脉细而弦,怕是肝郁气滞,体内寒气积压。需辅以汤药,静养数日!”
他顿了顿,又说道:“老夫瞧贵人右手恐伤的不轻,若不及时包扎,恐留后患……”
说罢,他从一旁的药箱里取出一个白瓷瓶与一卷纱布交到叶红手上,“这是上好的外伤药,还请速速为贵人上药包扎!”
随后,他便被人带去偏厅写药方。
看到缠着谢榆桉右手的纱布渗满血迹时,常风的剑眉蹙了起来。
一个不好的预感飞上心头:今日的江汉白没得喝了……
而谢宁看到那纱布时,更是黑了一张脸,只因他心知肚明谢榆桉手上的这个伤口是因何而来的。
谢真真却压根不知晓这些。
她的脑海里依旧是谢榆桉腕上的红玉镯,满嘴的银牙咬的咯吱作响,早已播下的嫉妒的种子,此刻仿佛得了琼浆玉露的浇灌,开始疯狂地抽枝发芽,大有长成参天大树之势。
妒意驱使下,谢真真轻嗤一声,看着谢榆桉的右手酸溜溜地问道:“哟,这是怎么了?可是刚入王府不懂规矩,被王爷责罚了?”
谢宁:“……”
谢宁最不想将此事搬到台面上,又担心谢真真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索性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放肆!”
谢真真顿时怔愣在原地。
谢榆桉冷笑一声,低声骂道:“蠢货。”
可谢宁万万没想到的是,谢真真犯起蠢来,不是一巴掌能拦得住的。
只见谢真真双眼噙满泪水,嘴角一瘪,委屈巴巴地哭道:“父亲你凭什么打我?我说错什么了?她带着一身的伤回来,还诬陷是我害她晕过去!”
“分明是她打我在先,扯裂了伤口,才疼的她晕了过去!明明是她自作自受!”
谢榆桉冷笑道:“哦?你想知道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谢真真抽了抽鼻子,咬牙道:“定是你不遵王府规矩,王爷责罚了你!”
谢榆桉又是冷冷一笑,看着谢宁眨了眨眼,“父亲,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好母亲做下什么错事呢!”
眼见谢真真又要张嘴,恼羞成怒的谢宁不由分说地又甩了她一巴掌。
紧接着,他朝下人吩咐道:“来人,送二姑娘回房!没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就在下人要拽着谢真真离开时,谢榆桉缓缓说道:“慢着,她推本妃的账还没算呢!”
谢真真本就憋了一肚子怨气,此刻怒到极致,脱口而出道:“谢榆桉,你当真与你那死去的娘一样,刻薄寡恩的很!怪不得当年她身边的老妈子会出卖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