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越下越大。
谢榆桉是真的急了。
奈何顾剑州掐着自己脖颈的手毫无松开的意思,情急之下,她一把攥住他的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递到嘴边,照着手腕便狠狠咬了下去。
顾剑州皱眉,想要把手抽走,却是被狠狠咬住,只得紧了紧另一只手的力道。
窒息感加重,双眼渐渐发黑,谢榆桉却仍是没有松开唇牙,饶是血腥味冲得她几欲作呕,她也依旧目眦欲裂地紧紧瞪着顾剑州,如饿了几天的猛兽死命狠狠咬着口中的猎物,没有一丝退让的意图。
僵持片刻后,看到不正常的红色渐渐从谢榆桉的双眼扩散到她一整张脸,顾剑州掐着她脖颈的手一滞,旋即便缓缓垂了下来。
窒息感忽然消失,谢榆桉连忙松开唇齿,大口吸了两口空气后,又剧烈地呛咳起来。
血腥味就这样蹿入肺腑,她连忙俯身干呕了起来。
不等呛咳和呕感完全缓和,谢榆桉便连忙伸手拽上顾剑州宽大的袖袍,断断续续道:“放……放了……车……夫……”
顾剑州垂首看着手腕渗血的齿印,眸中神色被长睫深深掩下。
谢榆桉此刻嗓子难受至极,瞧着顾剑州半天没反应,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顾剑州垂下去的脸色阴冷至极,声音也冷冰冰的:“想让本王饶他一命?可以……你给本王一个合理的理由。”
语毕,顾剑州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盯着谢榆桉看。
片刻后,谢榆桉终于能站直身子,从容地与顾剑州对视。
谢榆桉:“如你所言,我确实是使了小伎俩。”
顾剑州挑了挑眉,墨眸里暗流涌动,声音依旧冰冷:“就为了那个乔山?”
谢榆桉闻言,大方地点头道:“没错,为了和我父亲把他要过来。”
顾剑州隐在宽大袖袍里的手攥紧成拳,咬牙问道:“你将本王置于何地?”
谢榆桉笑笑,缓缓说道:“王爷误会了!榆桉与他,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并无其他。之所以暗中指使车夫故意激怒马儿,也是为了在我父亲面前演一出戏,好让他觉得,我在王府并不安全,如此,他才能同意我的要求。”
不等顾剑州出声,谢榆桉继续说道:“之所以是乔山,只是因为榆桉决定当街捉婿时,是他愿意舍命帮我。”
“榆桉虽只是一介女儿身,我与他虽身份有别,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却是没有性别和身份之分的。”
说罢,谢榆桉静静地看着顾剑州。
顾剑州眯了眯眼,不置可否。
室内一时又陷入沉默,邪风裹着细雨声,透过门窗闯入彼此耳中。
片刻后,顾剑州沉声问道:“若常风不在呢?你就不怕马车当真出事?”
谢榆桉闻言,先是一惊,随后意识到什么,不禁笑问道:“王爷是在担心榆桉么?”
顾剑州本已缓和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谢榆桉连忙抢过话头:“不瞒王爷,榆桉早已猜到您在我身边安插了人手,只是不知是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