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不动这个顾敬延,倒不是怕了他,而是不想染上不必要的麻烦。以顾敬延的筹谋,即便就死,也不会让自己独善其身。但是如果杀他的是自己一直以来奉为主子的人呢?
人和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的有趣,不过是改变些末,结局却极有可能完全不同。就像是烹调一锅浓汤,哪些料下的多,哪些料下的少,味道却能差之千里。
为王者,也如这烹汤的师傅一般,得时刻掌握这锅汤的走向。
“派些人看顾荷歌,这个女人还有些用处。”
暴露了青凤的所在,翟恪竟然没有立时就要了她的性命,说明她在他的心里还是不同的。过去所做的那些努力,到底是激起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
玄笑了笑。
亲情,尊严,情爱,都被人裹乱了步调,若还能稳如泰山,便也算得上是厉害的人物。
但是,我这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饶过你呢?
你所依仗的宋家必会受到受到你的连累,你争我夺,大厦倾覆。这其中的最大祸根却是你一早便自己挖好的。
当初秦筠告诉我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为了自己的复位之路,连盟友都可以算计的毫不吝惜,既贪心又愚蠢。
当年你的覆灭,原来不是偶尔,却是必然。
玄执着酒杯,看着慢慢酒水慢慢被注入,四周满溢着醉花阴的香气。
十多年的游戏也玩腻了,该是彻底清除王之塌侧的时候了。
“头一次来徐镖头的书房,倒是清静简单。”
“我是武人,不懂得那些雅赏行乐之事,强行仿之怕是终会贻笑大方,不如随性自在便好。且我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是仲昊所选,少不得得好好爱惜着,方不负他的关切。”
“宋大公子对您是真心的器重。”秦筠不动神色,越是要做什么,他便越是沉得住气。
婢女们奉上茶点,秦筠执了茶盏在手里,轻轻的吹了吹浮叶,品了一口,是金秋的铁观音。
“秋茶醇香,饮在口中更觉得温和。”秦筠笑着浮了一眼徐清夏,他依旧坐在那儿擦拭着手里已经银光闪闪的佩剑。
这把剑他认得,又或者说这里没有他不知道的秘密,即便是那墙上的画,他也是打一进门便明白了。
寒山的山势最高,悬崖水瀑多成美景。但是美,也是一种罪。
“秦掌柜何故来此?”徐清夏谦和的笑着,眼眸依旧柔和无波,只有手上的孤离寒刃锋利。
“梵静山的事情,是客似云来的过错,查的太慢,让徐镖头错失了良机,故而秦某特意登门,送上一份礼物,聊表歉意。”
徐清夏微微眯了眯眼,那谦顺的公子模样竟然有了一瞬的诡谲邪魅,全然如同换了一个人般,隐隐透出一股戾气。着实是秦筠,也被他的这番模样惊异住了。
然,不过一瞥而已,徐清夏的笑意就恢复如初,依旧淡淡,清漠。
但是对秦筠来说,这可是极好的兆头。
“秦掌柜的意思我倒不懂,不过一盏茶而已,是大公子喜欢喝,我便寻来孝敬而已。莫不是秦掌柜还以为有些旁的什么?倒叫清夏不解了。”
秦筠放下手中的茶,嘴角浅浅勾起,“徐镖头黑白皆通,却难道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