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你是修士，她是凡人，你若和她在一起，只会害了她。”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转向了附近的田埂。

李成顺着老者的视线看去，随即注意到了那几节被随意丢在田埂旁的烂木棍。

那是李成刚开始犁地时，因为控制不好力道，不小心弄断的几根锄头握把。

李成大致明白了老者的意思。

修士的各方面身体素质要比凡人强得多，最直观的便是力量变得更强。

比如现在的李成，他虽然只有一级修为，但他感觉自己的力气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

而随着修为增加，修士的力量还会更强，尤其是在一开始的锻体期，力量更是呈指数级增长。

这意味着到了锻体期九级，修士的力量至少是凡人的五百多倍。

要知道在地球，作为陆地上力量最强生物的大象，其力量也不过是人的两百来倍。

就凭这力量本身的差距，一位锻体期九级的修士若是想和凡人发生点什么，那不是在亲热，是在谋杀！

别扯什么举重若轻，举轻若重。

试问若让你时刻时刻都保持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状态，你能坚持多久不破功？

更不用说在做某些事情时，很容易气血上头，忍不住加大力度。

控制力道？

人的力量差不多是蚂蚁的550倍，若是让你用蚂蚁的力量去摩擦一些东西，你能有感觉？会满足吗？

不过，在李成眼里，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

人不能和蚂蚁发生什么，但人和人可以呀。

让那位姑娘也成为修士不就行了吗？

感谢这个世界的人族先贤，一直在不断改进人族的修炼体系。

尤其感谢炼药术的进步，发明了凝魂丹这样的好东西。

如今的人族，只需一枚凝魂丹，人人皆可成为修士，连李成这个外来户也一样。

似是从李成不以为意的神情中看出了李成所想，老者接着问了李成一个问题：“你觉得，是当修士好，还是当凡人好？”

“当然是当.....”

李成卡壳了，因为他很快就想到了自己，不由得也在心里发出疑问：当修士好吗？

老者并未等待李成的回答，而是自顾自说道：“凡人变成修士，看似获得了更强的力量，可实际上也失去了很多。”

“陈国的律法，有禁止凡人斗殴，有禁止修士欺压凡人，可唯独没有禁止修士之间的争斗。”

“而且在陈国，作为凡人，哪怕是像咱们村里的这些老弱病残，虽然过得不算好，但至少能轻松活下去。”

“干不了活儿不要紧，朝廷会提供最低保障的救济。”

“可一旦成为修士，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全靠自己了。”

对老者讲的这些，李成心里其实也清楚。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便是在岭南县城的流民救济站，靠着朝廷救济过活。

只是他虽然曾在心里感念过，陈国朝廷对普通凡人的“亲善”，但并未在这件事上深思，更没有把这件事上升到“修凡好坏对比”的议题上。

现在老者将这些事点出，李成随即又想到了更多。

难怪当他表露出想要成为修士，接着去应聘村长职务的想法后，流民救济站的工作人员会表现得那么热情，主动帮他联系了放“修士贷”的刘掌柜。

那时他还只觉得是陈国官吏的素质好，与民为善，服务热情。

现在才明白，这背后其实有着一个很大的推动力：让凡人成为修士，可以为朝廷“减负”。

在陈国，想要摆烂活下去，最好的选择就是保持凡人之身。

李成心里不免有些懊恼，不过嘴上肯定不能承认：“当然还是修士更好，成为修士，才能有机会拥有更好的未来。”

对此，老者却笑道：“你自己都说了，只是有机会，可这机会到底有多大，你仔细想过吗？”

李成确实没想过这个，倒不是被他忽略了，而是他毕竟是位穿越者，比起那些土生土长的人，他更有从底层爬上去的自信。

他现在唯一缺少的，只是迈出向上攀登第一步的方向罢了。

当然，这些话李成没法拿出来跟老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