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穿越者身份，李成一直秉持着审慎保密的态度。

如果能借助身份获得好处，他不介意公开。

可在那之前，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暂时别四处宣扬为好。

老者不知道李成所想，但他看得出李成并没有对他刚刚提出问题上心，随即补充道：“咱们村里的那些年轻小伙子，你也看到了。”

“他们都曾在外面闯荡过，也都试图走上修炼的路，往上爬。”

“可结果呢？成功成为修士的那些人不好说，但没成为修士的，一个个都落得个断手断脚、被遣送回乡的下场。”

“若是让他们现在去选，你觉得他们会选择去外面闯荡拼机缘，还是老老实实在家种地？”

李成沉默了。

老者的话让他想到了自己在地球最后的那一段时光。

他因为工作中出了问题，不仅丢掉了饭碗，还因为一些事，导致数年打拼下来的家底化为乌有。

那时在他耳边响起最多的，便是嘲讽他在外面打拼那么多年，不如那些老老实实考公考编的人。

差不多年纪的同学都当上科长，甚至处长了，而他呢？

沦落到给同学送外卖。

他那时的心里，有后悔过吗？

或许有，但不多！

因为每段人生经历，哪怕是失败，也不是毫无意义的。

人的一生不过数十年，求稳是一种活法，但去拼去搏，同样是一种活法，放在一段人生里，很难说谁更好谁更坏。

毕竟，不同的活法，看到风景自然不同。

“至少，他们知道了外面是什么样。”李成突然开口道。

老者不由得一怔。

接着，李成又道：“老先生，你这样谈‘如果’，没有意义！或者说，谈论‘如果’的最大意义，是让我们从中吸取教训，从而更好地为未来做准备，而不是让我们活在悔恨中，彻底毁掉未来的人生。”

“我们每个人都活在当下，自然只需要对当下的选择负责。无论是未来还是过去，还是其他人的经历，只是辅助我们做选择的参考。”

“在老先生你看来，当修士不如当凡人安稳，可那位姑娘自己是这样想的吗？”

“而且，老先生你的说法还有些偏颇，你只强调了那些失败的人，可那些成功的呢？”

“当然，我们不能只看到别人成功，但同样，我们也不能只关注失败。”

“我们应该从别人的成功和失败中总结属于我们自己的经验。”

“更何况，老先生你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没提。”

老者看着李成的越来越明亮的眼神，嘴角多了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微笑，同时很配合地问道：“什么事？”

“你之前提到过的种种当凡人的好处，你有仔细考虑过那些好处是谁给的吗？你又如何肯定，给凡人好处的那些人，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把它们收回？”

李成说这话时，嘴角也忍不住挂上了一抹笑意，只不过，这笑容背后更多的则是苦涩。

他在穿越前的那场失败，旁人都归咎于他的“不安分”。

可他自己却很清楚，那只不过是因为时代的规则变了，而他不过是被新时代新规则拍碎的一朵旧时代小浪花。

所以，现在的他，比在地球时更想往上爬。

他要做这个世界的规则制定者！

......

“老先生，聊了这么多，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我姓荆，村里人一般叫我荆先生。”

“李成，你叫我小李就行。”

“小李啊...”

“嗯？荆先生，你有什么事，请直接说。”

“我看，你也歇息得差不多了，还是赶紧去把剩下的地给耕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