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住在低层小区，墙上的爬山虎，小道上的野花，又或许一轮半月。这里的一草一木透着纯粹，也许是有着和外婆一样的味道，让人很安心。

“行，你上去吧，我打车。”

薛齐很会把握安全距离，既不会让人感觉疏离，也没有私自侵犯领地的危险。

晨起的太阳总是很刺眼。

阿笙踩点打卡，眼下黑眼圈出卖了队友。

“阿笙，来我这儿一趟。”

王友材换了一件花衬衫，板正的西服一丝不苟的发丝。常年酒缸泡出的酒气都被一股淡淡的小苍兰代替。

“跟我去趟BJ，你能不能转正就看着一单了。”王友材忙着收拾。

探头出去，“那个谁，你也一起去。”冲着路过的薛齐大喊。

薛齐端着咖啡高兴比耶。

栗子看着白痴一般的他，风速错开生怕沾染一点愚蠢。

BJ的秋与小镇不同，与江南也不同。

新政的风，刮起很难停下。报社算是被合盛下放宁古塔的罪人，如果不是这场邪风，估计那天消失了总部都不会派人收尸。

“你们一会儿机灵点，对方是行业变法第一人，能同他们合作，咱们这个小庙就算盘活了。”

合盛刚开始打算壁虎断尾，彻底砍掉书社，亏的邢焱眼神不好非要接下烂摊子，这才有了一线生机。

王友材看了眼两个愣头青，深提气。报社实在没人了，否则轮也轮不到这二位头上。

包厢一早定好，王友材领着上二楼右拐小包间门口，整理衣装深吸气。

一开门迎着主位的人打招呼。

“哎呦，来迟了。何总，年轻有为。”主位上年轻人起身迎接，一旁打游戏的红毛连眼神都没给过。

王友材看向一旁红毛，这年纪也不像是何总儿子。“这位是？”

“安宇天翼科技项目部经理。”何旭冲人使眼色。

“王经理好，这次不是邢总经理呢。”安宇阴阳怪气，看到身后来人收敛神色。

“抱歉来晚了。”

阿笙背颈僵硬，脑子嗡得发晕。熟悉的音色，让她低头不敢去看，领导饭局搞砸可不好。

薛齐拉开挡着路的阿笙，向来人道歉。

“王总，久仰大名。自罚一杯。”方果撇了眼挡在身侧的人，从外拿了一杯红酒。

“何总，手下能人连相貌都这么出色。”王友材陪罚一杯，示意二人道歉。

薛齐赶忙绕后倒了两杯，“这么帅的脸，我们陪一个。”

阿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方果面色紧绷。

“都入座吧。”何旭见他盯着人家女孩不敢抬头，拉着坐到主位。

“今天主人是方总，我们也是陪衬，都不要紧张。”何旭打开话题步步为营，话里话外要拿一半。

王友材酒桌打拼半辈子，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上来抢的头一个。

“何总爽快人，我也不遮掩了。合盛能给的就这么多，我们报社也要生存，46当场签。”

安宇快笑吐了，“你们还真以为我们非你不可，打发叫花子呢。”

王友材当场变脸，合盛在差也是行业龙头，能与小公司合作无非看上它技术硬，还给脸不要脸了。

何旭厉声呵斥安宇，转头赔笑。“王总别生气，我们坐这儿不就是想商量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两个小插曲别伤了和气。”

王友材压火，推薛齐陪安宇喝个痛快。

方果全程看着某人连头都没抬过，嗤笑出声。“王经理这是带着女儿吃席了。”

“什么女儿？”王友材懵了片刻，想起阿笙。“方总别看阿笙年轻，业务能力扛把子，快敬方总一个。”

薛齐忍笑差点喷出去。

方果端起酒杯，就等着阿笙看到他的表情。阿笙一想到拿下这单就能转正，咬牙仰头干了。

“方总敬你，合作愉快。”阿笙有些站不稳，眼面前人模模糊糊这么努力也看不清。可她心里清楚最狼狈的时候他回来了。

年少的相遇总是很奇妙，夹杂着各种味道的酒，酸占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