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姑娘的院子。”下人通报之际,詹嬷嬷解释道,“二房太太膝下无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性子虽冷淡,学识才貌却是出了名的。老夫人又宠着爱着,不免有些傲气。姑娘可千万别放心上。”
“自然不会,”夏侯灵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不快。
她还以为侯府家风严谨,女子皆温婉和善,想不到竟也有这样刁蛮的人物。
“正好二姑娘和您年岁一般,想来更有话可说。”詹嬷嬷唯恐刚才的话吓到夏侯灵,尽力补充道。
但愿如此,否则在侯府日日见面,简直要她的命。
片刻,那丫鬟走出来说道:
“进去吧。”
一进屋,暖烘烘的梨花香铺染开,满室芬香;屋内雅致不落俗气,书卷与字画颇多,两件仕女青花瓷瓶摆在显眼的角落。
夏侯灵幼时常跟父亲混迹于城中各拍卖商铺,见过不少名贵字画和古董,耳融目染下也略微能辨识物品的真假和价值。
这屋内的装摆,小到窗纱摆件,大到器具床橱,无一不是好的,或许只比宫中公主娘娘所用逊色一些。
有些是连她也没见过的新奇玩意,足见这位二姑娘在府上的地位,受尽宠爱。
隔着一卷珠帘,香雾缭绕,一道俏丽的身姿影影绰绰映在墙壁上,片刻后缓缓踱步走了出来。
“看茶。”她懒懒说道。
相貌端庄,眉眼冷清,体态轻盈,眉眼间透着股书卷气,却难掩孤傲之色。
她披着件月白色外衣,青丝倾斜而下,堪堪用一根素簪挽住。
美则美矣,只是如水中月影,过于清高,叫人难以接触。
夏侯灵收回视线,坐在一旁。
“今日无课,想着难得偷闲,难为嬷嬷还大清早地过来。”
萧庾锦淡淡开口,语气有些不善。
詹嬷嬷赶忙打圆场,说道:
“正是无事,老夫人才叫姑娘们坐在一处玩,表姑娘来得早,等下各院的姑娘们也就过来了,还到时候一齐热闹。”
“热闹?”萧庾锦放下茶杯,冷哼一声,“我向来不喜热闹,别人记不住,嬷嬷可是府上的老人了,难道也忘记了?”
闻言,詹嬷嬷只能站在一旁赔笑,夏侯灵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道:
“是我唐突了,姐姐怪我便是,又何必去怨责他人?”
“表姑娘多虑了。”萧庾锦脸色冷淡,似是毫不在意,“我只说自己府上的人,其他人怎样,与我无关。”
一听这话,夏侯灵彻底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掷地有声地反讥道:
“本来听闻姐姐学识渊博,想来同样知书达理,今日一见,果真如传言所说,令人失望。”
萧庾锦望着她,嗤笑一声道:
“我行事端正,无需按他人说说而活;反倒是你,才正如传言所说,来侯府到底是何目的,夏侯小姐比我清楚。”
什么目的?她怎会知道自己此行的想法?除了辰月,自己没和任何人提起过。
夏侯灵瞥向一旁的辰月,她摇摇头,面上满是担忧。
不是她的人,就更不会有别人了?难道还有人偷听他们说话不成?
顶着一众人的目光,夏侯灵丝毫没有虚怯,反问道:
“今日人多,萧小姐倒不如将我的心中所想说出来,一为证我清白,二为府上众人着想,不找出此人,难保日后谁不会被编排。”
今日,自己说什么都要弄个水落石出,绝不能叫她平白陷害。
詹嬷嬷眼看气氛越来越不对,赶忙和解道:
“诶呀,两位姑娘呦!这都是些说闲话的下人挑唆的,老奴我天天听,您两位可千万别当回事啊。有话好好说。”
两人正对峙着,府上另外几个姑娘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