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魔教上门讨债一事的影响玉襄的名字在修真界中短暂的响亮了一下然后又被“哦哦,就是太逸唯一的女弟子吧?”这种句式给压了下去。
为了避免以后再给师门添麻烦,玉襄认真的请教了各位师兄,他们都是怎么处理这种事情的。
六师兄王三是石头精他变成原形,泡在后山的池水里,已经通透如玉了。
他只幻化出了一张石头上的嘴,情景分外诡异的慢慢道:“我,一般,就近,找块石头镇压住。”
五师兄王两是山精他的发色是树干一般的深棕浓密卷曲的长发宛若山间纠缠的藤蔓他瞳色浅淡,就像站在广寒峰上举目眺望的天空澄碧透澈。
他身材高大,五官立体深刻,轮廓俊朗,若单论长相,可能是全峰最有男子气概的存在。
其他师兄都仿佛锦绣堆里长出来的富贵公子,精致温润,只有他像是天生地养,纵马豪饮的汉子。
这些精怪通常都觉得原型最为舒适,所以他很少在广寒峰上保持完全的人形有时候背上多化一对鹰羽,有时候干脆就是半人半马。与他那粗野的外表不同,他极为喜欢动物,岚与萤平常若不跟在玉襄和白秋寒身后,就基本上是被他带着照顾玩耍。
为了亲近他们,王两特地还化作了孟极一般的外形,像一头巨大的豹子。
玉襄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当场在原地差点走不动路,疯狂的想要扑上去狂撸大猫。
大猫五师兄担心自己会被三师兄陆元衡以勾引师妹的罪名狂揍一顿,只好变成人身豹尾的样子,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他大咧咧的敞着蜜色的胸膛,八块腹肌块块分明,毫无衣物遮掩的回答她道:“我一般随便找座山压着。”
这时,他脚边的一块石头突然传出了王三的声音,慢慢道:“五师兄,在小师妹面前,不穿衣服,有伤风化。会被大师兄的莲花,抡的。”
王两很不喜欢衣服,所以才经常变化出各种兽形,披毛带发的躲避穿衣服。
闻言,他立马全身都融进了土里,只露出一个脑袋道:“这样总行了吧?”
王三:“我突然想起,师妹刚入门的时候,你在闭关。出关的时候,正是傍晚,残阳如血,你也是只露出一个头,对着师妹咧嘴一笑,然后师妹就吓哭了。”
王两露齿一笑,但那笑容看起来怎么都像是想把王三揪出来打一顿的样子:“师妹现在已经大了,不会再吓哭了。”
“所以,你还是,在吓她?”王三道:“我要去,告诉大师兄。”
“破石头!你给我等着!”
六师兄王三说话很慢,还没化形前,不怎么说话的四师兄就很喜欢待在它边上,一魂一石经常安静的待在一起,看着山上云起云落。等后来他化形了,四师兄却因为跟五师兄王两不大对付,而离开了广寒峰。
自此,王三便经常来找王两的茬,全然不顾他们的名字听起来几乎像是一对亲兄弟。
不过,他们的关系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糟糕,所以玉襄对于他们的斗嘴,哈哈大笑着跟两位师兄说了再见。
而三师兄陆元衡正在闭关,二师兄傅无影在外游历,刚出去不久,还没有回来。
她便去找了大师兄。
他正在山腰处教授弟子师尊住在山顶,还没外出开府的弟子便跟着他,也都在山顶居住。
弟子的弟子便往下而居,一般是住在山底,山腰则是平日上课所在。
玉襄悄悄隐匿了身形,自门外探头一看,就瞧见自家大师兄白衣似雪,只以一根木簪将长发挽起,端坐在白莲之上。
他语气平缓,字字分明清晰的传授着最基本的“清心诀”。
如果怀里没有抱着莲花,而是托着一樽细口长瓶,再在头上披下一层白纱的话,简直就像是观音菩萨一样。
他察觉到了窥探的视线,抬眸望来。以他的修为,一眼就洞察了玉襄的隐身诀。瞧见玉襄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樊湘君清冽的眼眸之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挥了挥手中白莲,道:“今天就到这里,尔等回去各自参悟。”
闻言,众弟子纷纷起身,鞠躬行礼,转身离开。
白秋寒就站在第一排,他一转身,就瞧见玉襄背着手站在门口,正笑着看着他,还朝着他挥了挥手。
他扬了扬眉毛,却见她刻意捏了个隐身诀,便知道并不是来找自己的。
更何况,他们本就约好了等会儿在悬崖旁的花树下见面。
他盯了她一眼,然后面无异色的移开了目光,走了出去。
待到众弟子离开后,樊湘君又一挥白莲,破了玉襄的隐身诀,道:“来就来了,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我怕打扰到你上课嘛。”玉襄扑到他的白莲边,心想,大师兄虽然没把师尊学到十成十,但起码也快有九成九了。
师尊喜欢一身白衣,他也一身白衣师尊以前据说是用剑的,大师兄以前便也用剑师尊的洞府里满是五彩莲花,他也把莲花当做自己的本命法器。
大师兄是师尊最早收的徒弟,如今入门已有一千多年了。
有时候玉襄会很好奇,师父一千多年前是什么样子?他收第一个徒弟的时候,一定不比现在这样经验丰富,也不知道是怎么把大师兄教大的?
“说吧,什么事?”
“之前不是魔教上门了么?”玉襄有点惭愧的低下了头,“那师兄,你们外出要是遇见了类似的情况,都是怎么处理的?我之前问了六师兄和五师兄,他们说,都是直接镇压在外头。”
“嗯,”樊湘君点了点头,“碰见作恶的妖物或恶人,最好便是找个远离人烟的地方镇压住,设置期限。
若是情节轻微,真心悔改,五十年到一百年差不多就够了。
若是不曾真心悔改,情节又颇为恶劣,那就压个三百年到五百年。
若是罪大恶极,便丢入海底深渊,千年不可出。”
“但你的情况不同,危及性命的时候,自然是以自保为主。你没有把握在不危及自己的前提下镇压对方,杀了也无妨。”
说到这里,樊湘君又顿了顿,补充道:“或者,作恶的对象危及到了他人性命,为救人而杀人,亦无不可。”
听到这话,玉襄不禁想起了自己她那时要被沉河祭妖的时候,师尊便是干脆利落的一剑斩下,好像完全没有考虑过镇压这种事情。
“除此之外,轻易不要伤其性命,不然容易引人非议。倒也不是说别的什么只是颇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