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粘在他的手上,更像一只撒娇的小狗,眉眼纯粹温暖。
“我从未见过有谁寻死还嬉皮笑脸的。”
“大人,我那是喜怒不形于色。”
郁燃不认可他的话:“如果你想看我不嬉皮笑脸也不是不行。”
话毕,她还装模作样地蹙眉,楚楚可怜地朝着他,眼泪似干未干,泪湿痕迹还蔓延在脸颊,顿生怜弱之态。
岑矜难以言喻此刻的感觉。他不是从来没有看过这般示弱讨欢喜的女子,而是一个瞎了的姑娘也能如此,实在叹为观止。
这时身旁的侍卫终于开口打破这尴尬的一幕:“公子,是许家动的手脚。”
岑矜终于回过神,站起来的同时顺便拉了郁燃一把。
“别演了,我没有女手下,刚刚你听到的话不是我说的,是许家,许家知道吗?”他耐心地解释,像哄孩子一般温柔。
郁燃怔住,不理解,但也乖乖点了点头。而后想到什么,复又开口:“那公子是不会杀我了吗?”
“不杀了,本来也没打算杀,只是吓吓你而已。”
郁燃心中一喜,开心地攥住他的手臂:“那公子可不可以送我去河边?”
“去那里干嘛。”
“寻死啊公子忘了吗?”郁燃拉远了他们的距离,不解地皱眉看他。
岑矜简直莫名其妙,问:“为什么?”
“我眼睛瞎了啊。”
“那又如何。”
“我眼睛瞎了。”
“所以呢。”
“……我眼睛瞎了。”
“哦。”
郁燃生气了,自己跟他简直无法沟通,这叫什么,志不同道不合,虽然好像不是这么用,但是他跟自己不是一类人,这是肯定的。
肤浅。
“……那我自己去,永别了。”
月光清清凉凉,郁燃大手一挥,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忽然有人拉着她的衣袖,引她向前。
郁燃一惊,尚未开口,那人已经大步飞扬,径自走到溪边,溪水趁着月光倒映了两个影子。
一个细长挺拔,一个瘦弱如风。
男子的面容在平静无波的水面清晰无比,轮廓秀美,如玉洁白,似有点点星光笼罩在身,褪去寒意,只剩温柔。
大抵人越拥有什么,就越不在乎什么。众人皆盛赞其貌若惊鸿,翩然若仙。即便是前朝公主,亦对其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但是他自己却觉得不过如此。甚至不如身边这个蒙了面纱的少女。
岑矜笑摇摇头。
“喏,带你来了,跳吧。”
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这个笑意盈盈的少女真的跳河自尽,要么根本不敢跳,要么跳了也会游回来。
难道是不相信自己不会伤害她,想要借水路逃走。
也不是没可能。
郁燃微微屏息,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弯膝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