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说，″你看我俩都光脚，就惊不到天狗。″

″赶紧的把鞋脱了，扔了，我们好回家。″

大傻说，″好好。″开始脱鞋。

程真提着大傻的鞋，扇着鼻子，说道″真臭。我去扔鞋，程全儿你们先回，我随后回。″

至于大傻回家后怎么解释，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疯玩到10岁程真父母被邻居各种告状整的烦不胜烦，想着怎样给他找点正经事儿做。

杜兰当说，“镇上的孩子6岁就上学了，程真十岁了，数都没数十个。“

程易说″去一趟镇上，来回两天，去镇上上学又没认识人，不好办呢，唉。″

他妈比他爸多认识几个字，便说，″我还记得小时候的数字歌儿，我教程真试试。″

他妈想了半天终于把数字儿歌凑完整了，把程真叫到跟前说道，″从今儿起开始学数字歌儿，啥时候学会啥时候才能出去玩。″便开始教了。

他妈背诵着，“1像小棍细又长，2像小鸭水上漂，3像耳朵听声音，4像红旗迎风飘，5像秤钩称东西，6像豆芽咧嘴笑，7像镰刀割青草，8像葫芦能做瓢，9像勺子能吃饭，10像小棒打鸡蛋。″

刚诵完，程真便接着说道，″妈我记住了，这歌儿真好记，只是小鸭我没见过，不知长啥样。″

山村无河无池，很少养鸭子，所以他没见过。

″啥，你记住了！″他妈惊讶地问道。

他爸接话道，″鬼扯啥呢，你妈刚说了一遍，我都没听清楚是啥哩，你倒是能背咧。″

程真呢，右手拿支树技，边在地上划拉，边唸道，″1象小棍细又长，小棍，我手里拿的不就是小棍吗，噢，象小棍一样长。″便画了小棍一样的长度的1竖。甚至小棍的小弯曲都体现了，他这1竖基本就是他手里小棍1:1复制品。

程真的第一个字就这样诞生了。

″2象小鸭水上漂，不会画，要是象鸡水上漂，还能画画。″

″3象耳听声音，象耳朵，好画。″画出了3。

″4象旗子，旗子旗子。″还真就画出了一个斜方形外加一旗杆，惟妙惟肖。

″5象钩子。好画，多简单啊！“画一钩子，不是5是钩子。

″6象豆芽，豆芽豆芽，妈咱家吃过豆芽么？″

程真抬起头看向父母时，只见他俩张着大大的嘴巴，惊呆的摸样。

″爸妈，这歌儿真的很好记，比村西头章中医的药典好记多了，那药典上的草药图我能画出的快一半了。″程真继续爆料。

″啊！“

″啊！″

又是俩声惊乎同时从父母的嘴里发出。

″你认识那药典上的草药？″他爸问。

″不认识啊。″程真答。″你们看那树下的那丛草，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可我就是能把它们每颗都分毫不差的画出来，因为我记住了它们的长相。″

″还有我见过的每个人，只要不是时间太长忘记了，我都能画出。″

″对了，还有就是我1周岁时记忆中的那间土坯房那只大黄猫，还有它咪眼的样子，我真是记忆太深刻了。″

程真边说边画，廖廖几笔，便勾勒出，他们原先共同的家，象极了，形神俱象。

″还有就是药典上的好多字我也能画，比如馬，它长得太象马了，一眼记住。好多字能画但不认识。″

“……”

“行了行了，儿子你快别说了，砸锅卖铁，我都得供你去镇上念书。″他爸程易坚决地说道。

他妈也道，“我家真儿，是真正的天才，坚决不能耽误了孩子。″

″爸妈，″程真说道，″你们知道我最想干什么？我最想跟我爸进山打猎。″

″我喜欢这里的山路，喜欢在山路上纵横跳跃着奔跑，我喜欢这里的每一片山林，穿越其间，不经意的便记住了每片树叶的模样，就象熟人一样。″

″在我的深深意识当中，我就是这座山的主人，我要记住领地里的一切。我想进山打猎不是打杀它们，是要征服它们，因为我是这座山的王。″

程真平静地叙述着，就象溪水流过古老的河道一样丝滑顺畅。

″我属于这里，这里属于我。“

程真喃喃地说着，不象10岁少年的意识反映，而是事实的披露。

程易深深呼出一口气，沉默良久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