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瑶想了想问：“你是说向内或者向外？”

吴晴马上想到了潜灵山深处的九方谷与无极峰：“哦对呀，这就是第四维度吗？”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再把你们所说的极坐标上的经纬度当成是直角坐标上的横坐标与纵坐标被扭曲了呢？”柳伶幺接着问。

“有点像，”梦瑶似乎并不认同，“如果是这样，第四维度的深度就应该是直角坐标的深度，因为我们找不到其它对应的感觉了。”

“不，”柳伶幺说，“如果是那样，深这个维度就不是直线，而是射线，一头是封闭的。但是直角坐标的深，是单向的吗？”

这次吴晴比梦瑶先反应过来：“对对对，我们以前理解的极坐标里半径，就是个射线，其实就是以绝对原点为端点的。我明白了，你说的第四维度，是有一个原点的，只不过是绝对原点还是相对原点而已，我们每个人的绝对原点是自己。”

梦瑶也明白了：“这个端点只是相对的，可以是无限小，那就没有端点了，我们给它一定的颗粒度，哦不，是尺度，那它就是一定尺度下的端点。”

“我们也可是当它有个可以无限小的原点，以适应我们现有的理解方式。”柳伶幺又说：“你们不是感觉你们的感官对环境的感受是同步的吗？意识也是，那有没有想过，我们都一样，时间是有宽度的呢？”

“你确定这不是并行或者并发？”吴晴并太懂计算机，她对那些并不感兴趣，只是有些术语听石飞与梦瑶说过而已，但她感觉柳伶幺说的可能就是这么回事，就说出来了。

“计算机的线性思维当然只能是并行或并发，这完全不是一回事。”柳伶幺说，“我们的时间甚至是三维的，我们感知与思考全都是同步而关联的，只有分析问题时才需要时间——相当于我们自己在跟自己讨论问题，当我们静下来时就会发现，很多时候我们只是躯体行动慢了，感知与思考甚至没有用时间，连一瞬间都不是，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显意识只是从单向线性时间的维度去感觉的，相对于我们的生命周期，它是有限的，我们才很敏感。”

“你是说，一个想法产生，或者一个感觉获取，就是一瞬间？”梦瑶似乎有感觉了，包括刚才这个感觉，也是瞬间产生的，“也对啊！”

本来是她俩教她的，现在变成她们听她讲解，这就有意思了！

吴晴问：“那么伶幺姐，你有没有感觉我们的生命是叠加态的？”

“当然！”柳伶幺说，“首先，我们来一个好理解的，我们每个人的身份是不是叠加状态？比如，你是你妈的女儿，是你弟弟的姐姐，是学校里的学生，是……，啊，不用再说下去了吧？”

“这说明了什么？”吴晴问。

“因为面对不同的对象或者相对于不同的环境呀，这些叠加于你一身的身份有可能互不相干，也有可能相互影响，在一个环境里，这个身份包裹着那个身份，在那个对象面前，那个身份遮掩着这个身份，是不是？”

吴晴与梦瑶都没有说话，一起伸长着脖子认真地听着。

“身份越单一，社会适应性就越弱。多重叠加身份的人社会适应性是不是更强呢？”

“应该是吧！”

“那不一定，如果他不会把控这些身份，不知道如何采用不同的身份面对不同的对象，那还不如单一身份呢。比如说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却面对与一个她的孩子一样大的敌人。”

“是呀，不能以一个女儿的身份面对朋友与同学！”梦瑶感慨着说，“身份是叠加态的！”

“也对，那么新纪人的生命应该是叠加态的。”吴晴脑补了一些关联，认可了这个说法。

“生命本身就是叠加的，不只是新纪人。”柳伶幺纠正说，“只是一般人，也就是游戏里被称为肉虫的人，他们只能生活在电磁宇宙中，他们的‘时空活化区间’太小而已。”

“啊？‘时空活化区间’？”这回轮到梦瑶惊讶了，“这是哪来的说法？”

柳伶幺说：“这是我大学时一位老师的说法，不过只是私下里跟我们闲聊时才说的。”

“那他还说了些什么？”梦瑶来了兴趣，拉着她的手问。

柳伶幺却突然收住了话题：“咦，不对呀，不应该是你们向我解释如何利用‘青丘之北’这个工具吗？”

吴晴对“时空活化区间”这种生涩的词语不感兴趣，她更关心情绪问题，所以她不顾梦瑶正眼巴巴地期待着，问柳伶幺：“你以前跟谁聊过这些吗？”

“除了肖矣与白景菱，没有别人。她们也不完全接受。”柳伶幺放低了声调说。

吴晴也拉住了她的手：“所以你很孤独！——但是我们懂，我们完全能够接受！”

梦瑶马上趁机跟进：“对，伶幺组，我们完全能够接受，你以后多跟我们聊聊这些！”

柳伶幺握紧住她俩的手，开心地笑着说：“好，那你们现在可以继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