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
小黑这才有所动作,将陈箓碗里的干饭给他和那个十岁的小家伙分了分。
鼻涕虫负气出走,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上什么地方去了。
那只偷来的猪脚也被放在了陈箓的面前,两个小家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猪脚,风卷残云般扒拉着碗里的粥。
没错,小黑做的饭是粥,稻米和小米混合在一起煮的。
陈箓不解的是,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把一锅粥煮成这个鬼样子的?
粥里倒是有几片野菜,但染色能力没这么强大吧?
在硬着头皮扒拉了几口之后,陈箓大致有了一些判断。
这小子怕是只做饭从来没洗过锅。
粥是被锅里烧糊的东西弄成这个鬼样子的。
强行让自己喝了那碗粥只有,陈箓将那只猪脚分成了四份,自己只留了一小点儿。
他给小鼻涕虫也留了一份。
目前来看,他这个家里,除了父母、姐姐之外,似乎就只是有三个小家伙了。
希望真别再有其他的崽了。
扛不住!
一个穷的只剩下不知是脾气还是骨气的穷酸书生,以及三个勉强才能刨食吃的小子。
他们基本上就是在饿死的边缘徘徊。
小黑和小不点倒是挺老实,只吃了自己的那份猪脚,将小鼻涕虫那份没有动。
陈箓没有说那是留给小鼻涕虫的,但他们显然也猜到了。
晚饭后,小黑和小不点收拾了碗筷,趁着还有点儿天色,又开始劈上柴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在这一点上,他们倒是挺省心的。
陈箓也开始拾掇那把缺口极多的短刀。
杀人没把利索的凶器怎么行?
将那把刀一直磨下去差不多五分之一的样子,锋刃终于变得整齐,且锋利。
虽然依旧算不得是一把利器,但捅穿人的肋骨倒是足够了。
夜幕渐渐降了下来。
暮色苍苍,远山如黛,星河渐现。
蝉鸣、蛙声在田野中聒噪,远处隐有阵阵狗吠声空旷的传来。
小鼻涕虫依旧还没有回来。
“先生,要不然我去找找小种吧?”临睡前,小黑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陈箓正在仔细整理着床铺,头也没抬的问道:“他会有危险吗?”
“这个……应该不会,小种晚上也经常出去。”小黑挠着后脑勺说道。
陈箓嗯了一声,“那就随他去。”
“奥……”
小黑离开了,摸着黑回了西屋。
虽然家里穷的米缸见了底,但好在院子够大,房屋也有四间,陈箓不至于和那三个小家伙大被同眠,挤一起去睡。
因为之前执行过几次特殊任务的缘故,他现在晚上睡觉极轻,稍微有些动静就会惊醒。
要是大家挤一起,他往后大概别想睡好觉了。
一点油灯如豆,陈箓将不便行动的直裾换成了短褐。
这件衣服似乎并不是陈箓的,不合身,略显宽大。
不过,家贫,陈箓也没办法计较那么多了。
当清凉的月色从树梢间缓慢升腾起来的时候,陈箓轻手轻脚的打开年久失修的木门走了出来。
借着月色,他去西屋的窗户下偷听了一下,屋内两道鼾声轻微而平稳。
他这才放心的出了门,根据白日里观察好的路径,直奔蔡氏在村落西头的另外一个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