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要黑了,回家吃饭去吧。”
陈箓打量着手中锈迹斑斑的短刀,漫不经心的对依旧杵在门口的小黑说道。
这是原身唯一的一把防身武器。
看上面那大小不一的缺口,这把刀应该是功勋卓著,或许还兼任着柴刀、菜刀等重任。
“师父,您是不是糊涂了,我没家……”小黑拧着嘴角嘟囔道,“我们不都是您捡来的孩子嘛。”
陈箓怔了怔。
这位曾经的陈箓啊,不但是个穷酸臭脾气的文人,居然还是个烂好人。
就这家徒四壁的家庭环境,他居然还有精力收养孤儿?
脑子被门挤过吧?!
“我的意思是,出去,煮饭!”陈箓抬手指了指门外。
“奥……”
小黑闷头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望着空旷的庭院,陈箓有些惆怅了。
希望除了小黑和鼻涕虫之外,不要再有别的孩子了。
在这个举目无亲,不知家国年月的地方,他养活自己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哪有能力再养活几个正在肆意长身体的小崽子?
很快,陈箓就发现自己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当小院里的炊烟升起来的时候,一个身材瘦小,看起来也就是十岁左右的小家伙弓着身子鬼鬼祟祟的小跑进了院子。
“师父,天大的喜事,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小家伙一口气冲进屋子里,炫耀一般冲陈箓喊着,掏出了他藏在怀中的东西。
一只肥硕的田鼠,以及半只猪脚。
“这猪脚也是野生的?”陈箓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有气无力的问道。
果然还有崽!
小家伙咧着嘴笑了起来,“师父,这当然不是了,这是我从蔡家的庄子上偷出来的。”
“你为什么可以把偷说的如此理直气壮?”陈箓眼皮抬了下。
小家伙顿时有些不开心了,“师父,蔡家那么可恶,我偷他们的东西算是什么错?”
“因为偷窃本就是一个错误的行为,跟被偷的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并没有关系。”陈箓说道。
“我与蔡家有仇,那就应该考虑如何报仇,而不是用这些可耻的行为去发泄自己的怒火。”
其实如果换做是他,偷的肯定更加肆意。
但教育小孩子嘛,三观得正。
小家伙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明白了师父,我不应该偷东西,我应该杀了他们为你报仇。”
“这话……倒是没有错,但等你先有那个本事再说吧。”陈箓说道。
“下不为例,否则,你就自谋生路去吧。”
小家伙吊着嘴角弱弱点了点头,“知道了师父。”
“师父,你知道怎么杀人吗?”他走到门口,忽又折回来问道。
十岁的稚童,哪怕在问出这番话的时候,眼里也充满了天真。
陈箓轻哼了一声,“我一介文弱书生,你看我像是懂这些事的人吗?”
“奥……也是。”
小家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开饭了。
当那黑乎乎的一碗东西端上来的时候,陈箓我下意识的以为小黑这小子是在把他当猪喂。
就这伙食,猪见了都得摇头。
直到陈箓看到小黑他们几个碗里都清汤寡水,只漂浮着几片菜叶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小子好像是把最好的给他了。
“给我整这么干做什么?我吃不了这么多,给你们几个匀一匀,汤给我多一点。”陈箓指了指自己的饭碗说道。
“先生,您饭量一直不小。”小黑弱弱说道。
“少废话!”陈箓脸一板说道,“以后我说话不要再让我解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