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信笑盈盈地奉上酒水,“大王日日盼着大夏天使,接到白鹿侯飞书,今天一早便派奴家在城门口迎候尊驾,还让出王辇供尊驾乘坐!请天使登车,奴家先送天使去驿馆歇息,明日再入宫参见吾王。”
钟满饮毕,施礼道:“谢佰丽王厚恩!外使用王辇只怕与礼不合,请恕在下万难从命!”
甲信用兰花指挑起金丝滚边的袖口掩嘴笑道:“大国来使果然讲究礼数!只是大王只赐给奴家这一乘车驾,天使执意不坐,奴家更不好坐,奴家又骑不得马,只好为天使执辔!”
“这如何使得?”钟满连忙摆手,甲信不由分说牵过辔头作势要服侍钟满上马,衣衫摆动带起香风阵阵,一口一个“奴家”只听得钟满头皮发麻。最后还是乍仑打圆场请二人登上了王辇。
到了驿馆,自有人代为安排一应起居事务,甲信与钟满、颂拉芸、乍仑坐在厅中喝茶。
“奴家仰慕大夏久矣,今日见到天使,果然气度不凡,令人心折。”甲信恭维道,一双凤眼在钟满身上上下打量。
看着甲信那敷满厚粉的脸,钟满心中一阵恶寒,嘴上只能虚与委蛇。
“我最仰慕的便是大夏那丰富美妙的语言,意韵幽长,令人玩味。就如使者在我纱罗各国便只称使者,大人的名头却是‘宣东使’,许是还有‘宣西使’、‘宣北使’、‘宣南使’?”甲信半真半假地问。
钟满知甲信意有所指,幸而已提前与乍仑通过气,故大大方方将此行由来告诉了甲信。
甲信听完叹道:“如此说来天使驾临我佰丽真乃天意!奴家今日回宫便沐浴焚香,祈祷大夏、佰丽结成百世之好,如此才不辜负这天意!”又看向颂拉芸,眼中充满关切,“听闻呷坎昂近来屡犯黑崖城,让城主娘娘受惊了!其实娘娘不必独自应对那帮贼人,我甲信愿为娘娘仗义执言,促成佰丽与黑崖城结成联军,彼此精诚协作,翦除这一纱罗的祸害!”
乍仑听出甲信暗指回缀城下万树放走一枝小草,似在调拨颂拉芸与自己的关系,不由脸色一变。
颂拉芸微微一笑,欠身道:“芸受宠若惊!内侍长好意心领了!些许蟊贼目前我黑崖城还应付得来,来日若有需要,还要劳内侍长费心!”
“哎!你我唇齿相依,娘娘不要再说‘费心’这种见外的话!”甲信故作嗔怪,又叹了口气,幽幽道:“再说了,谁能明白咱们女人家的苦……”
“咱们女人家的苦……”
听着甲信饱含深情的话,颂拉芸一阵耳鸣。
“内侍长勿怪在下多言。”钟满强忍住想呕的冲动扯开话题,“据闻日前贵国太子不幸遇险,不知近来身体恢复得如何?”
“劳天使挂念!幸得老天眷顾,太子已无大碍。那凶犯今早也已被抓到。”甲信答道。
“凶犯是何人?”乍仑连忙问。他先前一直在赶路,还未收到消息。
“你说离奇不离奇,据闻投毒者竟是皇后身边的一名宫女!”甲信两手一摊,“奴家一早就领了王差在城门口候着两位,也是晌午辰光才得到宫中传来的消息,还未搞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乍仑一脸的难以置信。
甲信起身道:“奴家还要回宫复命,宣东使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奴家来接尊驾入宫。”说罢看向乍仑。
乍仑道:“内侍长请先行一步,本侯再陪宣东使稍坐片刻,介绍下白马风物。”
甲信笑道:“两位请便。”
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