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夫人出门,林震南也把烟杆往腰后一插,赶紧跟上。一家人见面,又是欢喜万分。
进屋之后,林平之敏锐的发现了父母神色中的忧愁,“是发生了什么事?”林平之问。“让你爹说。”王夫人想想就来气。
“福威镖局,三个月来丢了四趟镖,连镖师带趟子手,死了三十七个了。”林震南也不瞒着,直接道。
“被人劫了?什么人干的?”林平之听闻也是大吃一惊。按理说如今福威镖局可谓风头正劲,怎么还会有人来触这个霉头?
“不知道,每次出去都没活口。现在镖师都不敢上路了。上个月我和你娘亲自押镖,却又安然无事。”林震南也是愁苦。抓又抓不到,躲又躲不过,正烦闷之极。
“哼,定是打不过我和相公,见我们出镖又不敢动手了。一帮子鼠辈,端地是气人。”王夫人说着一拍桌案,震得杯盘乱跳。
林震南拍了拍妻子的手,冲着林平之道:“三天后还有一趟镖,我们准备乔装一番再出去,定要将这帮恶贼揪出来。”
林平之想了想道:“既然你们出去,对方就不出手。定然是有人盯着我们镖局,乔装改扮也不稳妥。不如我去。此次下山,正好也想称量称量如今江湖高手的成色。”
“不行,那多危险?”王夫人下意识地反对。
“娘是不相信我的武功?”林平之笑眯眯地问。
此时,王夫人才想起,如今这儿子武功一点也不比自己夫妻两个差。但爱子之心,天下父母都如是。难免担忧他遇见危险。
最后,还是林平之又拉着两人在后院比试了一番。夫妻俩竭尽全力也无法胜过这个儿子,才在林震南的支持下答允了此事。
三日后,
福威镖局大门前,各人饱餐已毕。趟子手陈七抱了镖局里的绣着黑蝠金狮的镖旗,走出了镖局。镖旗迎风一抖,陈七大声喝道:“金狮八面威,墨蝠三江平。”
崔镖头一声高喝:“起镖。”全员齐声应喝,“一路平安,马到功成。”随即三通镖鼓,一行人正式出发。
林平之依旧是玉壶悬腰。这次又带了一批药酒回来,所以自己的酒壶又满了。他虽是镖局的少镖头,但押镖出行还是头一回。所以,林震南还安排了镖局里最老练稳重的崔、季两位镖头随行。
开始两天,顺风顺水,平安无事。
“崔镖头,你说他们是不是不会出现了?”林平之新鲜劲头一过,变得百无聊赖起来。车队刚出南平,他就忍不住问。
“怕是知道了少镖头的威名,不敢来了。”崔镖头哈哈笑道。
“那是自然,少镖头得了总镖头的武艺真传,又拜了华山派岳掌门为师,想来那批人是心生畏惧了。”季镖头在旁边迎合。
林平之听得也是哈哈一笑。但随即就见前方趟子手将镖旗一卷一扬,叫道:“福州福威镖局道经贵地,礼数不周,请好朋友原谅。”
崔镖头知是有人拦路,立刻赶马上前。季镖头则大手一挥,带人往后队而去。林平之则慢悠悠跟在了崔镖头身后。
此时,山道间,车队最前方,只是静静地站着一人。崔镖头也不怠慢,而是一拱手道:“这位江湖的朋友,是否是新开的山道。福威镖局未曾……”
“不用说了。”不待崔镖头往下讲,林平之直接伸手打断了话头。冲着前路淡淡笑道:“木先生,好久不见。”
就见那人,肥肥胖胖,脸上生满了白斑,却又同时长满了黑记,还有一个高高隆起的驼背。正是多日未见的塞北明驼木高峰。
“嘿嘿嘿,小子。爷爷可算是找到你了。”木高峰阴阴一笑。脸上的白斑与黑记跟随着笑声颤动不止,显得尤为渗人。
这话反倒是把林平之说懵了,“小子不懂,是有哪里得罪了木先生?”心里还在盘算?难道他还想花钱买剑谱?
“下了黄泉地府,自有判官告诉你。”谁知这驼子也干脆得紧。那“你”字出口,人已经拔地而起,一爪探出,直取林平之的左肩而来。
上次见面至今不过短短一年,木高峰料想林平之武功不会有多少进步。所以他甚至剑都没拔,托大就要一招将其擒住。
就听“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剑锋映着夕阳,红艳艳似流火,倏忽间就点向了他的膻中、玉堂、紫宫三穴。
木高峰心中大骇,赶紧一拍腰间,刷地拔出一柄弧形驼剑。手腕一抖就想格开林平之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