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一按,皇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厉声道:“给朕将北静王传来。”
太子水浩看着皇上怒气冲冲的样子,忙上前道:“父皇息怒,今日是父皇的好日子,父皇千万要注意身子,再说此事是儿臣份职,虽然儿臣曾经嘱咐过北王爷,此事要缓重相济,不能贸然求功,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臣难咎其责,请父皇责罚。”
皇上垂眸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水浩,叹了口气,道:“此事与你无关,这件事完全是他刚愎自用,求功心切,如今倒好,竟然闹出这样的乱子,让朕愧对先皇在天之灵。”
水浩忙道:“父皇不要伤心,待儿臣先去户部看看,让老将军消消气回府。”点点头,皇上道:“好,你去吧,朕今日管不了那么多。”
恭敬的应了一声,水浩又使了个礼,才缓缓地退下去,温和白皙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之色。
看着跪在地下的水溶,皇上忍不住喝道:“水弈冰,你可知罪。”水溶朗声道:“臣无罪。”“无罪。”皇上看着那张酷似梅妃,绝美而有倔强的脸,不由怒气上涌,道:“你无罪,把堂堂户部侍郎都逼死了,你还无罪。”
户部的事水溶已然知道,于是头一昂,铮铮有词的道:“臣奉旨办差,为国收银,何罪之有,何况此事是他有罪在先,臣让他还银并没有错,至于自缢,那是他自己想不开,与臣何干。”
“你还狡辩。”皇上手掌一拍,怒气冲冲的道:“朕让你清欠库银,但朕让你逼死人吗,朕说过,清欠库银虽然迫在眉睫,但是也要有理有据,你要给他们缓解的期限,你倒好,明知刘东怀无力还银,还逼他十日内全数奉上,以威立国固然重要,但是身为王爷,你更要以理服人,你看你都成了什么,与杀人的强盗有何区别。”
水溶抬眼看了皇上一眼,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神色,但自来的性子又使得他忍不住道:“是,我是做事一意孤行,刚愎自用,但皇上又怎知他无力还银,他能有银子娶小妾置外宅,难道没银子还债,何况户部其余的人都是以他马首是瞻,他若不还,别人就更不会还,所以我才要逼他限期归还。”
皇上冷笑了一下,道:“说到底你不过是急功利欲,为了完差,竟然什么都不顾了,你给朕记住,以安为本,以理服人,像你这样不管不顾,刚愎自用的做法,永远都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和敬服,在这一点上,你就比不上太子,你不用不服气,这是事实,这么一件小事,你看看,如今让你闹成了什么。”
没有作声,水溶默默的看着皇上,幽深的眸子里那一抹难以掩饰的绝望久久没有消失。垂下眸子,水溶依然直直的跪着,道:“臣有什么可以和殿下比,臣只是一个小小的王爷,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听旨办差的一个卒子罢了。”
“你”皇上气道:“就你如今的样子,你的确比不上。”说完,皇上忍不住走下龙案,看着脚下跪着的水溶道:“你太让朕失望了。”
水溶昂着头,毫不畏惧的道:“臣本来就没有让皇上希望,又何来的失望,殿下做事凭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自然有人会听,但臣呢,清欠库银本就是冒天下大不韪的差事,再加上备有用心的人暗中阻扰,若是臣和颜悦色,面面俱到,恐怕皇上十年也清不了。”
“大胆”皇上脸色厉沉的喝道:“你以为除了你别人就不能做好,你以为朕没有你就收不回库银,水弈冰,你太自大了,你不但刚愎自用,你还自高自大,你今日之事,朕决不能饶你,否则让朕如何对老臣交代,来人,将北王爷送到祠堂里面壁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