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蓝浅懒懒抬眼,冰雪一般的眼眸冷光淬闪望着眼前垂死挣扎的人,“该死的已经死了,就算当真是胡说,谁又能拿出证据玷污王室的口辞,更何况那余妃与你勾结所做之事所不能光明正大呈于世人眼前,将谋害王子的罪名扣在她的头也实在不算冤枉了她,反正下场都一样,结果都难逃一死,后人如何说也就不重要了。”
蓝浅瞧着羡姬那似是要将她一整个人都吞进去的目光,实在觉得可笑,“你这样瞧着本宫也无异,这是大王下令,本宫不过奉命行事,特来送你一程。”
羡姬这才彻底信了,自知无力回天,方才气势汹汹的模样也渐渐褪去,身子一软复而颓然坐回了垫上,“我不后悔,倘若明知是这个结局,我也从不后悔。”
自她进了宫中,便用尽方法蓄意挑拨武丁对妇好的感情,那夜占星殿之上故意将妇好口中所言听到武丁耳中去,只听闻两人在摘星楼大吵了一架,她自以为妇好定然是伤了武丁的心,可没想到就算在槃玖殿日日夜夜处理政事不去后宫,武丁偶尔小憩片刻梦魇中喃喃的都是妇好的名字,他一口一个“阿好”听在羡姬耳边实在刺耳得很。
假意献计,让武丁用“苦肉计”试图与妇好重修旧好,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武丁在榻上躺了三日,摘星楼那边却没有半点动静,她本以为该适可而止了,饶是世间最多情的男子三番两次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对自己不屑一顾置若罔闻,再火热的心都该冰冷了。
那日她劝着武丁进了许多酒,醉到不省人事,迷迷糊糊摸着她的手,两人缠绵榻上她早已做好了侍寝武丁的准备,可疼痛传来的同时,武丁口中喃喃的还是叫她刺耳的名字,“阿好,阿好……”这样喊了一夜,她躺在武丁榻上哭了一夜,天还未亮便狼狈逃走。
若是能得到武丁的回眸与垂青,她不介意自己当一个坏透了的女人,可眼前倾慕的男子饶是看着她,那丹眸中映出来的却是其他女子的身影。
这里是殷商,男儿可以多情,可她是草原的女儿,男子只能专情,她爱的人便只能爱她一个人,所以余妃将那摄魂散神神秘秘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她还是动心了。
那蛊虫是羌国女子都知道的,用来捆绑惩罚男人的东西,此后几日床榻之间她便叫他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羡姬,羡姬……”
得偿所愿,却终究是大梦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