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军营地转瞬即到，慕容合一路上没关了话匣子。

“清霜，那位陆将军可好说话？”

“还好。”

“那他脾气如何？”

“尚可。”

“我若要留下，他应当不会铁石心肠不允许吧？”

“嗯。”

明明是自己打开的这个话头，但看沈清霜句句维护陆煜捷，自己夫君处处都好的模样，慕容合觉得分外憋气。

“你眼中他便是这般的毫无瑕疵？千般万般的好？”

沈清霜搞不懂慕容合这没来由的脾气，却也不予深究：“他确实好，与是不是我夫君又有何相干。”

慕容合突然想起一事：“你可有同他提起过我？”

“自然。”

“是因我在你心中有分量，是以你才……”

“无故失踪十数日，归来后自要将来龙去脉同他讲清楚，有何问题？”

慕容合满脸掩饰不住的失落：“仅是如此，就没有……其他？”

沈清霜摇头，心中有些不大明白慕容合所谓的其他指的是什么。

“那么，可有提及我的姓名？”

沈清霜想了想，这倒似乎是没有。那夜虽将慕容合此人提及，却也只是轻描淡写，陆煜捷并未多问，自己也便没有多说。

来之前慕容合早想好五六条对策，拿来应付故人，却不想沈清霜竟然连自己名字都未提及。难道，陆煜捷竟到如今都不知道自己也早到了这南境之地？更不知那时与他娇妻同困崖底的正是昔日好兄弟，如今的死对头？

千算万算，单单没算到这一条。慕容合有种寒窗学子十年苦读，一朝进京赶考却被人透题的感觉，心中欢喜不假，却有种莫名的挫败。

“看来我在你心中果真没什么地位，连姓名都不配提及。”

沈清霜皱眉：“何必在乎这些？”

我当然不是在意这些，我在意的是你是否有在意过我，可这些话能问么？即便出口，那答案又怎么可能是我想要的？

慕容合心中委屈不作声，沈清霜在心底轻叹一口气。

“这次我好好介绍，称了你的意，可好？”

也不知怎么就妥协了，许是看慕容合苍白着脸湿润着眼不自觉就心软了。

“当然不行！”

这可是稀奇了，沈清霜抬眼瞥她，慕容合急忙解释：“如今我是乔装，怎可用真名？”

沈清霜停了脚步，又将她上下打量。慕容合被看的心虚，捏着衣角问：“清霜，你何故如此看我？”

“你不准备在这里以真身示人？”

“女……女人在军营，总会有诸多不便。”

“我亦是女人。”

衣角被抓在手中，一圈圈在指间打着转：“如何能一样？你是将军夫人，我一个无名小卒，定然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沈清霜不说话，慕容合被她清澈的眼睛盯的心里发慌。

“清霜，若是你不喜欢，我可以不乔……”

“便如你所言吧。”

慕容合尚未反应过来，又听沈清霜问：“化名什么？”

“这……何穆……”

“看来你一早准备好了。”

沈清霜脸上没什么变化，慕容合却总觉得她话中含着诸多深意。

议事竟然还未结束，沈清霜带着慕容合先回了自己营帐。

“你们未同帐？”慕容合称得上欢欣雀跃。

“这是军营。”

“那又如何，你们是夫妻。”

“不妥。”

“对对对，不妥，不同帐是对的。”方才的话出口瞬间慕容合便后悔的恨不能咬掉舌头，现下听沈清霜这样说自然眉开眼笑，她扯着沈清霜胳膊摇：“清霜，这军中只有你我两名女子，你说，我该住何处？”

“你是男子，”沈清霜挑眉：“何穆。”

对呀，怎地把这给忘记了，慕容合懊恼不已：“不然，我以女装示人？只不用自己的名和脸……”

“不好。”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