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驭风尤其惊骇,又听得对方继而道:“相传,远古时期,三界六道,凌乱无序,有人修仙,有人修魔。魔道为诱人入魔,研习出一邪术,此术可短时间内使人功力几倍增长,大大减少修行时间,众生为投机取巧,剑走偏锋,纷纷修炼此术。”
“你说的邪术,便是太阴九绝?”秦驭风问。
卜先知点头:“可此术只能在前期叫人尝到甜头,练至高阶,阴气缠身,破坏阴阳平衡,欲要弥补,唯有吸取他人精气,不然便会筋脉逆流,血寒而亡。众生虽知是入了歧途,却已骑虎难下。须臾上仙无力毁去此术,唯有将其封印。他知玄功须臾卦非常人能打开,便将其封印在里头,这才还了世间一番太平。”
秦驭风联系前因后果,忽有大彻大悟之感:“先生时常说,天机不可泄露,所以不愿打开玄功须臾卦。但其实,你真正不想泄露的,是太阴九绝,对不对?”
卜先知默认。
“可你也说了,此卦非常人能打开,那段不易又是如何得到太阴九绝的?”
“还不是我那逆徒赵异香!”卜先知音调提高了些许,带着一丝愠怒,“彼时她年少无知,好大喜功,哄得吟歌一同开启了此卦,才叫段不易闻风而至,夺走秘籍。”
“话虽如此,但这功夫不是只有至阴之体才能练么?”秦驭风心存疑惑。
“此言差矣。”段不易摇了摇手指,“阳体亦可练,只是要用阴命之人做鼎炉。”
联想起之前正道联盟中命数阴的高手接二连三失踪之事,秦驭风幡然领悟:“怪不得段不易能练成此功!”
卜先知又接着道:“但阳体毕竟先天不足,便是找再多鼎炉,也不可能练至第九绝。可至阴之体……”说到这,他拉长了声音,“可就难说了。”
“那你说,那沉阙是否是至阴之体?”
卜先知回想一阵,道:“他在由来镇的时候,我曾看过他掌纹,他的确属阴命,但由于他掌中有刀痕,纹路不全,所以是否是至阴之体,还难以定论。”
听到这话,秦驭风心中的担忧又多一重。
卜先知瞧出他的不安,赶忙又道:“盟主先莫灰心,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秦驭风眼睛一亮,忙不迭道:“先生快讲。”
“万物相生相克,武学亦不例外。须臾上仙既然将邪术封印,自然也留了解决之道。”
“你是说,卦里还藏有破解太阴九绝的武学?”
“极有可能。”卜先知笃定。
“那就请先生立即打开此卦!”秦驭风急不可耐。
卜先知很是无奈:“凭我一人之力,怕是心有余力不足。”他顿了顿,又道,“打开此卦,需天时地利人和。吟歌那么聪慧,都需要异香帮衬,而且也只打开了一次,之后她再怎么尝试,都徒劳无功。”
秦驭风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那……这该如何是好?”
卜先知思量一阵,忽而道:“盟主暂且安心,此事交给在下,无论成功与否,在下都会尽力一试。”
秦驭风抱拳感激:“那就有劳先生了。”
说到这,门前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秦驭风当下警觉:“谁?!”
陈桂从门边唯唯诺诺地移进来,手里端着吃食,口里还叼着半只馒头,小声小气道:“我刚巧路过,不是有心偷听你们说话的……”
“不是有心?”秦驭风有气不便发,拉长了脸,“我看你这样子,听了不止一时了。”
陈桂一脸不打自招的表情。她初时的确是路过,可一听到“沉阙”二字,就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脚。她避开秦驭风的目光,朝卜先知微微颔首,礼貌道:“卜先生。”
卜先知亦颔首回应,后又揶揄:“陈少主,阔别三日,真是刮目相看。我还记得,那日在由来镇,你话可是多得很。”
陈桂面红耳赤,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儿没你的事,赶紧下去。”秦驭风开始轰人。
陈桂“哦”了一声,刚要退下,就见楼主黄觉急匆匆上前来。他先是与几人打了声招呼,后对秦驭风道:“盟主,皇上差人来传话,请你和卜先生去宫中议事。”
二人对望一眼,秦驭风道:“事不宜迟,卜先生,我们即刻动身吧。”
卜先知随着他起身。
陈桂见没自个儿的事了,嚼着馒头便要走。
“你回来。”秦驭风叫住她。
她站住脚,背心发凉,想说这人怎么一时一个主意。
“你,跟我们一道去。”
“啊?”她含着未下咽的馒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她快速咀嚼一阵,艰难地吞下去,咳嗽两声,断断续续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秦驭风面冷如霜,一字一顿道:“我要让你见识见识,沉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桂心中一痛,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