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布心蕾便乐颠颠的坐到靠窗的那张小桌子上,一脸眼巴巴的干等着,足足等了十几分钟,那胖得流油的师傅才将布心蕾吼的老三样的端了出来。
老一样自然是那一锅热气腾腾的带皮牛肉火锅。
老二样是锅旁边放着的红通通油亮亮并且超麻便辣超香的蘸水。
老三样就是师傅大叔身后跟着走过来的老板娘手里抱着的两瓶酒。
布心蕾却笑了笑。“婶!今天给我换一瓶江小白吧!要大的。”
那老板娘啐了她一口。“小姑娘家家的少喝点。”说着还是转身给她换酒去了。
胖老板看着她自顾自拿酒杯的动作,再一次调侃。“今天还是男朋友来付钱?”
布心蕾挑眉,“对!男朋友来付。”
等到老板娘送来了自己想要的酒,布心蕾才自顾自的给自己满满的倒了一小杯。一口菜还没来得及吃,就先忍不住的自顾自的喝了三小杯,继而,才苦笑着缓缓掏出手机。屏幕里,是一个长相妖艳的男人,有一头漂亮松散的长发,白皙的皮肤,狐媚的眼睛,薄凉的唇。
“男朋友…呵呵…男朋友…”她自言自语的反复重复着,一滴苦涩的泪,不着痕迹的就掉落在屏幕上。所有人都知道,她来这里吃饭,开口闭口就是一句男朋友来付钱,可是每次她喝得酩酊大醉,有几次甚至迷迷糊糊在马路边上醒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忍着胃痛来付自己前一天喝酒的酒钱。她来这里吃饭有三四年,每次都说得同一句话,却没有鹏哥任何一个人见过她嘴里的这个男朋友长的什么样。说到底,她撒了一个谎,一个专门用来欺骗自己的谎。
擦干无意间掉落在手机屏幕上的那滴泪,收起手机的手几乎都在颤抖,最终终于慌乱的在包里如愿以偿的翻出了一包已经抽了一半的烟,忍着肩膀上不时传来抽抽搭搭的动作急不可耐的点燃了一根,又贪恋似的大口大口吸了好几口,这才算成功的平复了自己心头差点即将控制不住溢出来的哭声,将自己重重的忍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的烟雾缭绕。
这一顿饭,布心蕾一个人吃得急慢,一个小时下来,过里的牛肉才被自己动了大半,不过桌子上的那瓶酒,也已经被她喝得只剩下大半,抱着酒瓶子,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窗户前,目光游离的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嘴角扬这淡笑。
想了好半晌,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今天还收过一支花,想了好久这才决定要把这只花插在桌子上,结果对着桌子上的筷桶比划了好久,只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像是长了脚那般,飘飘乎乎的,那只玫瑰花却是怎么也放不进去,直逗得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叔!你这筷桶是假的吧?怎么还会跑?”
然而老板和老板娘都只是一直在不停的忙碌,没空理会她。
这时,一直被她安安静静藏在包里的手里这才不安分的响了起来,开电显示叫奈姐,是布心蕾的老板,也是她的室友好闺蜜,五年来,也是一直在她的陪同下,自己才能勉勉强强像个人一样的独自一个人走了这么多年。
“喂?奈姐你这么晚找我干嘛呀?”这一开口布心蕾才发现自己居然连说话都不利索了,顿时乐得她呵呵直笑。
她这反常的笑声,那头顿时明白了她这时的处境,还未开口,就是一阵头痛欲裂的唐僧念经。“我说祖宗,你不会又一个人跑去喝酒去了吧!我说我这边还等着你酒场呢!我说你到底是喝了多少?还能不能行了,要行就赶紧过来一趟,我这边真的急得火烧屁股了。”
“我呸!照你这么说那…那这个地球离了我是不是就不能转了?”布心蕾大半个身子都几乎趴在桌子上,整个人软趴趴的,半天都直不起腰来。“说来说去,不就是不想让我好好吃顿火锅吗?还非得找个这么垃圾的借口。”
那头冷哼。“垃圾借口,老娘我是当了你妈才会为你操这么多心思,一时没看到你就又给我跑去喝酒,明明前几天才刚从医院里面出来,我说他妈的你那个胃还要不要了?”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布心蕾也只能低头求饶。“行了!行了,那我不喝了还不行吗?挂了,如了你的愿,回去睡觉去了。”说着她主动将电话挂断塞回包里,又在里面摸索了半天才又摸出一支烟出来帅气的点燃,再将酒杯里还没吃完的一杯就一饮而尽。挎上包,一手拿着烟,另一手提着还剩了一半的江小白,这才晃晃悠悠的出了那家滇味火锅店。
脑子有些懵,一路走来虽然还是看得清路,却整个人都忍不住发软,只想立马坐一块牛皮糖,摊在地上不动,但明镜似的心思还是一路支撑了她勉强摸着强才回家的路。
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以为她整天抽烟喝酒是发癫了,其实只有布心蕾自己知道,自己是已经思念成疾了,只能靠着早就来麻痹自己的神经,才会勉强让自己觉得除了想他还有事可做。
走进巷子,推开重重的磁卡铁门,布心蕾才算成功的摇摇晃晃的找到自己的住处,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她从滇味火锅店出来后,他走过的马路上,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正跟着她的步伐,一路慢悠悠的从火锅店跟到她上楼许久后才离开。车上是一个男人,是一个皮肤白皙,长相很妖艳,有着一双狐媚的眼,薄凉的唇,有着一头飘逸的蓬松长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