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道:“多谢,姑娘不仅识货更识体,实在佩服。这些木香我绝不多收一文,我姓白,名素问,眼下暂住在孤山脚白堤畔,这木香还留有一些,若有所需便来找我,要是哪里有不适也只管前来问责。”
雨蝶微笑着点头示意,递出银两,女子接过后转身面朝许萱,脸色微怒:“抓方才说的三味药,你不信我无妨,我信我自己能辨明,不像一些人身为医者连药都不敢认。”
许萱惭愧地回到柜台前,一面抓药一面询问:“这几味都是补阴虚的药材,白姑娘家中人若身体抱恙,何不带来医馆看一看?”
“不必了,多此一举。”
“不知患病者是姑娘何人?”
“关你何事?”
“我问出年纪,也好算一算药量。”
“怎么,这钱不够?”
“不是,我替你按一日三服包好,以免……”
女子很不耐烦,走进柜台里三两下便取好自己包上:“我就拿这点,剩下的钱你也不用找了,留着下回救济穷苦百姓。这城里你已被我记住,做事小心些,在我离开临安之前,别让我怀疑你是否真是个有良知的大夫。”
女子走后,雨蝶低声自语:“她也是位医者。”
“如何看出来的?”云遥问道。
“她只一顺手不用盘秤,就将那三味药按量分得差不多了,再者素问是医中名典,能以此为名,十有八九乃是医者。”
话语间,许萱从身后提着药包走来:“祝姑娘,你的药也抓好了。实在抱歉,不仅久等,还让二位看了场笑话。”
“这从何说起,那位白姑娘虽冷漠不善言辞,但我看她也是好人。”
就在此时,许萱莫名叹息了一声,雨蝶问道:“为何叹气?”
“她方才所取,只一孩童所用之量。”
“确实如此,可那又如何?”
“恐怕她已是身为人母了。”
“你看上人家了!”云遥大喊一声,随即被雨蝶扯着衣襟拦住,不再追问。
“或许是这样,方才剩下的银两就当我买这药材,你也不必听她的话定要行善施舍,己先立身才能兼济天下。”
“多谢祝姑娘,二位慢走。”
日暮时分,游船来到西湖南面,雨过天晴,夕阳挂在山头上,晚霞将天边染得火红一片。
船家高呼道:“二位客官,我们已到夕照山下,眼前这一景就是雷峰夕照,山顶那座高塔便是雷峰塔了。”
两人下了岸,一时也为这番景致而流连,雨蝶忽然道:“要落山了,不如我们登上山顶去看夕阳,顺道可以站在山上俯瞰这座西湖。”
“好啊,只要你不嫌累,我当然没问题。你要是累了,我背你也无妨。”云遥微微一笑。
此时,身后的船家立刻劝阻:“二位,使不得,这山上可不能去。”
云遥道:“不能去!为何?”
“夕照山南面就是玉皇山,大约两年前,玉皇山上来了一位通天观主,将这方圆数里都给封住了。”
“道观不正是让人参拜,否则何来香火?”
“咱们也不清楚,不过那位观主确有法力,说此山一带有妖作祟,在他将妖物彻底收降之前,常人万不能前去,否则性命不保。”
“竟有此事……”
“二位若想登山,湖西面和北面还有许多高山呐,不必在此久留。”
“那就算了,改日再说。”雨蝶轻叹一声,忽然间,天又下起雨来,云遥赶忙去船中取出青伞撑开。
这一下,雨蝶惊呼一声:“此伞是何处来的?”
“这不是你的……咦,图案不对,我拿错了!这是那位白姑娘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