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里,听闻护国军包围东宫,各院妃嫔早已人心惶惶,见着护国军冲进来便惊慌尖叫,有怒吼声,有拦着不让搜查的尖锐声,有小丫鬟吓得摔了手里的铜盆玉器声,有护国军冰冷无情的驳斥声,有命令声,有汇报声,有摔东西翻东西声,有啼哭声……各种声音应有尽有,皆从府内传到府外。
阿泰尔蓰辰眼里只剩下一片平静,平静地看着地上火光投下来的黑色人影,心中大定断不会搜查出什么赃物,因为……他根本没做过的事!
看着阿泰尔蓰辰老神在在的模样,面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待会就让本王看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太子会如何难得的惊慌失措!
护国军包围东宫早已传到各府衙耳里,都感到不可置信,余后失势,太子危已!
而四大家族族长得知消息却相信余后绝对不会倒下,因为余后手里有一张连陛下都忌惮的王牌!那是可以号令世家大族的绝对王牌!而这张王牌如今在太子手里握着他们一定要保住太子!如此,各世家大族的话权人都不约而同得带着亲信以最快速度赶往东宫,看着已入深夜的夜色,希望还来得及!
一刻钟后,东宫响起户贺其的惊呼声:“找到了!”户贺其看着在东宫书房的书案抽屉里的巫蛊娃娃,吓得脸色煞白,跑出了书房,直奔护国军头领那儿去。
护国军头领快步跑过来,看着跑出来的户贺其问道:“在哪?”
“在书房!”
“跟我来!”护国军头领冲着身后的弟兄招手唤道。
一行人跑向书房,当护国军头领看到那写着陛下生辰八字,插满针,额头处画了个红色咒符的巫蛊娃娃,眼瞪得老圆,随手拿起来,“撤!”一声号令便带着所有搜查的东宫的护国军往门口跑去。
“陛下!搜到了!在太子书房有一个巫蛊人偶!”那护国军头领双手捧着那巫蛊人偶递到阿泰尔兹面前。
“不!不可能!”阿泰尔蓰辰听着护国军的汇报猛地抬起头,大声喊道。
阿泰尔兹看着面前的巫蛊人偶,伸手拿过,眼里尽是杀意!“畜牲!朕今日不但要废了你,朕还要摘了你的脑袋!”音落手里的人偶也被扔出去。
“不!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父皇!儿臣被人陷害!”阿泰尔蓰辰惊恐地看着他面前的人偶,对着阿泰尔兹不断磕头。
站在道轿边的荣源道长紧皱着眉头,悄悄看了眼只有拿着火把的护国军再无其他人影的街道,思忖着怎的皇后娘娘还没派人过来?看着太子的境况他也急出一头汗……心里打算着怎么用道士的身份帮着太子说几句。
“冤枉?陷害?你堂堂太子,谁敢冤枉你!谁敢陷害你!”阿泰尔兹满眼杀意地看着阿泰尔蓰辰,从他看到这巫蛊人偶那一刻起,便不存在任何的父子之情!“传朕口谕,太子谋逆……”
“不!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父皇!”阿泰尔蓰辰跑下去跪在阿泰尔兹跟前,揪着阿泰尔兹的袍裾,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惊慌失措,看到手里的黑玉,猛地退开,拿出虞令牌,红着眼对着阿泰尔兹道:“我有虞令牌在手!父皇你不能废了我!也不能杀了我。”
阿泰尔布泰瞪圆了眼睛,目光紧紧盯着那火光中依然黑得耀眼的虞令牌。
阿泰尔兹紧皱着眉看着阿泰尔蓰辰手里的虞令牌,瞪着眼看着阿泰尔蓰辰诘问道:“虞令牌怎会在你手里?”
……
凤羽宫
“娘娘,陛下亲自去抄俭东宫,东宫大乱。”红樱走了过来报道。
“知道了。”余氏看着面前精致的小木匣,淡淡的道,看了一会儿,抬手打开小木匣,拿出躺在里面的雕刻着虞字的黑玉。
“娘娘……”红樱不可置信地看着余氏手里的虞令牌,不是……给了太子吗?
余氏将虞令牌那在手里对着烛光看了好一会儿,好看的唇瓣弯起一丝美丽的弧度似嘲笑似满足似喜爱。没错,这才是真的虞令牌,给阿泰尔蓰辰的那一块是她从拿到这块虞令牌开始便秘密的派能工巧匠仿制的,只要不再日头下辨别便足以以假乱真的假虞令牌!
她当初制作那块假虞令牌不过是给自己多一道防线而已,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用到那假虞令牌,却没想到还是派上用场,如今依旧与她不离不弃,依然是她的护身符!余氏捧着虞令牌,轻轻地靠近那好看的唇瓣,又将虞令牌紧贴着她的脸,感受着虞令牌的冰凉温度,嘴角带着满足愉悦的弧度。
“红樱,你不懂,这块虞令牌于本宫是多么的重要,本宫不能没有它,怎会轻易将它拱手让人?”余氏看着怔愣的红樱,呵呵笑道,“你放心,怎么说他也是从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他的命他的身体是本宫给的,没本宫的允许他是不会倒下的。那假虞令牌是本宫让工匠精心仿制的,在烛光下是辨别不出真伪。辰儿也算走运。”
“娘娘……”红樱惊得跌坐在地上只知道唤其称呼。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余氏看着满眼惊恐脸上写满恐惧的婢女,扬起绝美的面容,温柔地看着对着烛光的虞令牌,是的,在烛光下在黑夜里在黑暗中看不出两块虞令牌的真假,但在阳光下便能一目了然,只因为这块真虞令牌制作的材料太特殊,烛光下黑暗中是纯黑色的,可在阳光下却是透明的!除了世家大族族长和她还有阿泰尔兹再无旁人知道这个秘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本宫不过是为自己多做打算罢了。辰儿他……太不听话了。”
……
世家大族的族长赶到东宫时,问了一个护国军才知道太子招揽巫师行巫蛊禁术!一个个面带错愕,脚下却不敢多做停留,正赶到时果然看着阿泰尔蓰辰手里握着虞令牌,他们便知余后早就将虞令牌拿给太子,心中不得不佩服余后的心机谋算。同时也各自动起了异样心思。
“陛下!太子废不得!动摇国本会使朝堂后宫不得安宁的啊!请陛下三思!”风头日盛的第二世家的西姆家族族长西姆慧娴祖父西姆询和。
“陛下!太子仁厚忠孝,自协助陛下理政以来便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朝堂大臣世家大族都看在眼里的啊!臣不相信太子会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蠢事来,其中必有误解!还请陛下明察!”第一世家族长祢慕泰西。
“臣也不愿相信一向为国为民的太子殿下会犯下此等忤逆之事,还请陛下明察!”第三世家族长迩蒙攸。
“臣也不愿相信,定是有奸人所为,请陛下明鉴!”第四世家族长浩赫越诚。
阿泰尔蓰辰看着为他求情的四大家族族长,心微定,手里紧握着虞令牌,看着阿泰尔兹的凤眼的惊慌逐渐平静。
“你们!竟为了这逆子忤逆朕!你们好大的胆子!”阿泰尔兹看着四大家族族长都为阿泰尔蓰辰求情,恨不得抢了阿泰尔蓰辰手里的虞令牌将其砸碎!
“请陛下三思!”四位族长齐声拜道。
阿泰尔布泰看着四大家族都替阿泰尔蓰辰求情,面色极其不好看,面色阴沉得四周的火光似乎都暗了几分。
“证据确凿!尔等却要朕三思饶了这胆大包天的逆子!你们!咳咳咳咳咳……”阿泰尔兹气得满脸通红竟一口气提不上来,大喘气咳嗽不止。
“陛下!陛下保重龙体!”众人道。
“皇上!您息怒,息怒。”尔禾赶紧扶着阿泰尔兹,给他顺顺气。
阿泰尔兹涨红着脸,推开尔禾,看着嘴角衔着一抹放肆狂妄至极的笑意的阿泰尔蓰辰,看了眼跪在地上代表四大家族的掌权人,痛恨地闭了闭眼,他错了,从他拿到虞令牌那一刻他就该将那牵制皇权的该死的虞令牌给毁了!可惜……
阿泰尔兹沉着声音,抖着手指着阿泰尔蓰辰道:“既然……你这么想保住这太子之位,朕就让你当一辈子的太子!所有护国军听命!”
“是!”众护国军跪下。
“没有朕的允许东宫不许任何人进出,太子阿泰尔蓰辰永生不得踏出东宫一步!违者,斩!”冷酷的声音响彻九霄,传入三千御林军耳朵里。
“遵命!”
“回宫!”
荣源道长看了眼面色煞白的太子,还好保住一命,这太子算是彻底完了,啧,现在看来这高高在上的皇子甚至是九五之尊都不如他这道长来得自在些。转身座上道轿,跟着龙撵回宫。
众人跪送龙撵离开,看着龙撵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各自心思不一。
阿泰尔布泰看着站着阴狠地与他对视的阿泰尔蓰辰,哼!算你命大逃过今晚一劫,往后就没这么幸运了!“回府!”一挥马鞭,阿泰尔布泰便带着人离开。
看着阿泰尔兹和阿泰尔布泰相继离开,阿泰尔蓰辰看着手里的虞令牌,嘴角绽放出一抹肆意狂妄至极的笑意,想关孤一辈子?如今有这号令四大家族无条件服从命令哪怕是助他造反篡位也必须服从的虞令牌在手,他还怕这小小的软禁么?“呵呵呵呵……”阿泰尔蓰辰冷笑着,转身满眼阴狠冰冷地走进东宫。
四大家族族长看着太子无所畏惧的模样,心中各自盘算。
瞬息之间,太子被囚禁于东宫的消息传遍了后宫传遍了整个南盟的大街小巷。
凤羽宫里,余氏得知阿泰尔蓰辰被终身囚禁于东宫,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把虞令牌放回小匣子里,亲自收起来。慢悠悠地走回主榻,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