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和她说那些,你明知道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是她期望的。”
“是她造成的。”
“她已经尽力了,你以为她有多久没能好好睡一觉?”
“那和我没有关系,既然尽力了也做不到,那就应该早一点放弃。”
“你是为了主席对不对?”听到这句话涂染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你故意把问题都归结在钟鸣身上,只字不提主席的事,你早就想好了要钟鸣自己去和主席提分手,这样她受到的伤害才最小是不是!?”
温然沉默不语,几乎就是默认的样子,涂染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连带着里面的光一点一点变得黯淡。
“阿染。”
温然靠近她,贴在她的耳边。
“没有人是神,就算一开始看起来是的,也都是假象。”
“你难道就没有在偏帮钟鸣么?”
她直起身子,拍了拍涂染的肩,沿着湖边的小道慢慢的走开,很快就再也看不见。
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是我先喜欢的是我告白的是我缠着她不放的是我步步紧逼的是我要求她一定要对我好的是我在猜忌我在嫉妒我害怕我恐惧我没有自信我无能我有欲望我想占有她我想她是我的全都是我的。
跑到喉咙火烧般发疼,跑到呼吸带着血沫,跑到双肺仿佛炸裂,跑到耗竭的氧气无法供应思考的存在。
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不断的奔跑着,一刻也不敢停下来,我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像是破烂的风箱被拉动,贯穿到脑海深处的疼痛开始蔓延,我渴求它们的存在去分担我失控的思绪,我撞到了人,被绊倒在水泥地上,阳光炙烤过的泊油路滚烫得惊人,我把赤裸的手掌发在上面,有一阵诡异的笑容从我的身体里发出来,看不清样貌的人惊恐的跑开。
我不能停下。
我抬手摸到一片血红色,额角似乎磕在了路旁的台阶上,一阵恶心的感觉在胃里翻腾,腐烂的食物被膈肌强烈的收缩挤压,它们顺着溃烂的喉管涌了出来,我扶着树干身子弓成虾米,起先是食物,然后是一阵一阵的酸水,那个笑声又响了起来,它跟在我,它在跟在我。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哪里都是模糊的一片,它就在我耳边笑,让人毛骨悚然,我好害怕,我疯了吗?
就像被投进了无尽的深渊一般,四周都是一片漆黑,没有声音也没有光亮,没有人的气息,什么都没有,飘荡在那样的虚无里竟然还有恐惧的存在,还有寒冷,从外到内冻结了皮肤和肌肉,骨骼和神经,瑟瑟发抖,无处躲藏。
它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我知道。
我做不到。
它们来了。
“钟鸣!”
钟鸣猛的睁开眼睛,瞳孔深处还残留着恐惧和不安,视线没有焦距,整个人就像是坏掉的人偶一般了无生气,游轻言拼命的拍打着她的背脊,在她眼前挥手,可是对方没有丝毫的反应,她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凝固成一大片的血块,脸上,衣服上都沾着血迹,还有不知名的恶心液体,天知道游轻言打开门看见她这幅模样时有多慌乱,直到现在她额上的细汗还在不断的渗出,明明是盛夏的天气,但钟鸣在发抖,汗水湿透了衣背,她蜷缩成一团,虽然睁着眼睛,但什么都看不见似的。
游轻言不敢走开,她甚至不敢去打一个电话,只是想遍了所有的方法,不断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平素的沉稳丝毫不见踪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一眨眼,就直直的掉了下来。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眼前是对方焦急的脸,看见自己醒过来,绽放出天使般的微笑。
轻言,游轻言。
我的爱人。
“轻言。”
“在,我在。”
手被紧紧的握住,她半跪在床前,丝毫没有在意钟鸣身上的污秽。
“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