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了。”
短暂的沉默里游轻言忽然笑了起来她伸出手去量钟鸣的体温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自顾自的絮絮叨叨。
“怎么有点凉,阿鸣你冷不冷,我给你留了热水啊,得先把衣服换下来才是”
她在房里走来走去,竭力让冷凝的空气流动起来水壶发出尖锐的汽鸣声,锅里熬着粥夕阳打在暖黄色的帘子上,她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动作僵硬,钟鸣眼也不眨的瞧着她,虚弱的平静的视线,她去打了水拿了干净的毛巾和衣物一点一点拧干柔软的布料缓慢的细致的动作。
任由她清理额头的创口任由她脱去沾满污渍的衣裤,赤裸的坦诚的自己终于展现在她眼前,不发一语也没有流泪水烧干后断电保护自动的停下那不肯放弃的哀鸣米香变成刺激鼻腔的糊味这不是什么无言的抗争只不过是无言,游轻言在钟鸣眼睛里什么也找不见,除了好像从灵魂里渗透而出的疲惫,她擦拭的动作越来越慢,脸上的笑容越发脆弱,时间却不肯施舍一点点的怜惜,它自顾自的流淌而过,又非要人清醒的去体会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
什么时候天黑了,多久没有声音,温暖的色调留不住最后的温度,它们在黑夜里消散,迟钝的神经终于接上逃避的瞬间,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酸楚,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句话却在脑海里不断的回响,所有喜悦的记忆画面碎裂开,而痛苦加倍偿还。
我还能给予你什么?
“我可以抱你吗?”
“我可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请和我在一起。”
“我是认真的”
“我怕你不相信我。”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不要放弃我。”
好。
我都答应你。
她浑身都在发抖,小幅度的,竭力控制着的,半跪在床边长长的黑发挡住她的脸,近乎呜咽的声音被悄无声息的吞没,游轻言尝试着要挤出一个笑脸,还堵塞着的喉咙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握住钟鸣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脸颊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传递一点点温暖,可是那个人啊,她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反应,她看着自己的目光没有变化,没有动摇,游轻言快要被这样的视线刺伤,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下意识的已经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否则这样深沉的哀伤又从何而来,她不敢质问,连一句为什么都无法出口,所以她不敢愤怒,几乎要将人燃烧起来的火焰早在最初就被扑灭。
她的阿鸣是没有安全感的人,纵使她时常都表现出强大又独立的样子,却丝毫不匹配的有脆弱而敏感的灵魂。
她知道的,她知道啊。
掩藏在耀眼的光芒下的,掩藏在锋利的言辞里的,掩藏在她每一次既得意又恐惧的微笑里,掩藏在她看向自己却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失去的眼神里,已经有了足够的恐惧和退避,却还是不愿意放弃。
“我没有那么好,我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做到现在这样。”
“我没事的,我是谁啊。”
“轻言。”
她没问出口的,不敢知道答案的问题。
“如果我也不在了呢?”
在越发是深邃的黑暗里游轻言握紧了钟鸣的手,把它捧在胸前,被压抑到无法表露的自我,想要温柔对待所有人的愿望近乎诅咒,他们都走了,他们都消失了,无法坦然的接受他人的心意,所能在意的部分近似虚伪的关切,这样的我,那些情绪在胸膛里被搅拌混合,游轻言想起她们在路灯下拥抱和亲吻的瞬间,她干净的笑脸,被拥抱的温暖抵过一切,曾经有那些瞬间她真实的渴望被爱。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唇上传来柔软而细腻的触感。
钟鸣涣散的视线终于聚集,不可思议的看向跪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她的面容在眼前放大,亲吻来得措手不及却热烈,舌尖撬开牙关,笨拙的舔舐着柔软的口腔内壁,讨好一般仔细的照顾到每一寸敏感的黏膜,指尖在游走,钟鸣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修长的指节是如何掠过侧腰的敏感,攀附在肩头,绘画出肌肉的轮廓,最后勾在颈后,摩挲着那处细腻的肌肤和一节一节凸出的椎骨。
身体被唤醒本能的反应,开始发热,开始发痒,许是觉察到这样的变化,身上的人受了鼓励一般,生涩却大胆的去抚弄她的前胸,指尖掠过顶端,钟鸣下意识的紧绷了身子,伸手去捉她,却反而被带着拥住她纤细的腰身,隔着轻薄的衣物她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温暖的错觉让人沉溺,钟鸣甚至快忘掉所有的痛苦与不安,只想与她一起沉浸在这样的欢愉之中,她犹豫的沿着腰部令人流连的曲线往下,落在轻盈的胯骨上,触及到柔软细腻的臀肉,那缠着自己的双手忽然离了去,借着些微月光的照耀她解开衬衫第一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随后是第二颗,第三颗,山峦般起伏的线条和平坦的腹部,白皙得耀眼。
想要获得的东西,想要拥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