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穆泽瑜一身戎装来到阿旧面前。
“这是我帮你绣的护身符,带在身上。”阿旧从衣柜里翻出一个明黄色的香囊,上面绣了一条腾云驾雾的龙。
“我竟不知你还会刺绣。”他欣喜收了起来,抱着她坐回软榻上。
阿旧摸了摸他的脸,道:“这些日子我除了看书,便是学着做些女红,还给孩子缝制了好些衣物。”
穆泽瑜握住她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亲,道:“莫要累着便可,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
“若我生完孩子,你还未归来呢?”阿旧双眸闪着亮光,“我要去找你。”
“我会在你临盆前赶回来,不会让你一人面对生产的痛苦。”他抱紧阿旧,实在不愿意离开。
“不急。还不到七个月呢,御医说至少要九个月才能安全生下来。”她安抚道。
穆泽瑜依依不舍地俯在她耳畔,又亲又咬了一阵,方才道:“岳芝彤昨晚在狱中暴毙,我已将她的尸首处理了,可惜没能找出她幕后之人,你在这皇宫里,定要小心着些。”
阿旧见他和老妈子似的还叮嘱个没完,鼻尖一酸,眼眶泛红。
“快些走吧,莫让弟兄们久等了。”阿旧催促他,“就算为了孩子,我也会好好的。”
“魏声和小韧留着保护你,朝堂上若有何事,去找李庭,我都安排好了。”
“好好好!”阿旧拭去泪水,故作不耐烦,挥挥手推着他出门。
“我爱你。”他最后在她耳边留下低沉的声音,“等我回来。”
阿旧站在门口,望着他颀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长路尽头,立马又转身回了屋内,拿起披风穿上,追了出去。
小韧一刻也不敢怠慢,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就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她躲在宫门后面,从一条缝隙往外面望出去,正好看到穆泽瑜端坐在马背上,身上铠甲在金黄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照射出耀眼的光辉,她眯着眼睛才敢直视。
“出发!”他浑厚的声音通过千军万马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她目送着他领着军队,接受着人族的顶礼膜拜,一步步走向人鲛两族的战场。
这么多年的夙愿,终于能如愿以偿么?
阿旧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在小韧的搀扶下,缓缓走回慕旧宫。
没有了他,这皇宫于她而言,就是一座巨大的牢笼。可是为了腹中胎儿,她不得不心甘情愿困身于此。
但愿临盆前,他真的能回来……
“阿旧。”万物生和徐落花从不远处走来,“我们方才去慕旧宫找不到你,就知你定是跟出来了。”
“你们何时启程?”
他们苗疆的人准备偷偷跟着去,而非大张旗鼓,让左昕以为他们没去,才好放开手脚施展,如此他们才更容易揪出他的破绽。
“明日。”万物生答道,“我们要与陛下保持一段距离。”
阿旧颔首,邀请他们到慕旧宫做客。
“不了。”徐落花摆摆手,道,“我们要去准备一下,明日偷偷离开,不方便与你道别,今日得了空便趁机过来与你说道一声。”
“若我猜得没错,左昕一定会从中捣乱,何况当年他造了那么多药人均不知去向,我总感觉这次他会用上。”阿旧心中担忧,拉着徐落花的手不停嘱咐,“你们定要保护好他。”
“放心吧。”徐落花拍拍她的手背,道,“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切莫太过烦忧。”
阿旧颔首,她最近每日都按照御医的吩咐吃药,没有懈怠的时候。
“战场上的事交予我们便是,你且安心养胎。”万物生难得正经道。
她笑了一声,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都觉得她会想不开。
“我以为你会闹一闹呢,毕竟陛下瞒了你许久。”徐落花笑道。
阿旧无奈地摇摇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他如何考量都是站在我的角度,我怎可无理取闹。”
“有时候我倒希望你不要这么懂事。”徐落花心疼地拍拍她的肩膀。
阿旧笑了笑,与他们道了声“保重”,便拉着小韧回慕旧宫。
她担心再与他们谈下去,自己好不容易装出来的淡定和懂事会露了馅。
徐落花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叹息。
万物生从背后抱住她,道:“花花,莫要伤心了。这次的战役过后,人鲛两族定能达成和平协议。”
“若是以前我觉得可能,可如今,苏伏野心越来越大,手段阴狠,我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再如何阴狠,还不是依附在苗疆蛊术与毒药之上?”万物生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有我们在呢,还轮不到苗疆出来的邪物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