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欺人太甚!”那紫衣女子辩解道,“我虽是民间来的,教养半点不输给你,你再骂下去,我撕烂你的嘴。”
话落,两人已经揪着头发,扭打成一团。
不相几下,那绿衣女子就有落败的迹象,而她们身旁围着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阿旧一踏进御花园,就听到这边的吵闹声,她远远地喊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听到声音,不约而同看过来,见来人挺着大肚子,也都猜到她的身份,不由手下一顿,都放开了彼此,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垂头站在一旁。
“参见娘娘。”一边看热闹的几人这时都收敛了笑容,给阿旧行礼。
“怎么回事?”她的内心十分抗拒处理这样的事,可穆泽瑜不在宫里,这些人又确确实实是按照规矩收编进宫的,她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面对。
“她……她骂我是民间来的狐媚子!”紫衣女子指着绿衣女子,哭哭啼啼。
阿旧皱眉,目光看向绿衣女子。
她仰起头,哼了一声,道:“她不知哪儿捡来的一条手帕,非说是陛下送她的。”
阿旧挑挑眉头,道:“何样的手帕?可否给我看看。”
这些人进宫之前,想必都有人帮她们做过功课,大家都知道阿旧原本是被人族踩在脚下的鲛奴,现如今因为国君宠爱,才有本事骑到她们头上。她们心里是不服阿旧的,但是人家现在的身份摆在那儿,她们不得不听她的话。
于是,那紫衣女子扭扭捏捏的,从怀中掏出一条白色的手帕递给阿旧。
她接过来展开一看,上面绣了一朵盛放的红梅,在右下角有一个小字,瑜。许是因为方才的争执,边上有一块地方沾了泥土,脏兮兮的,却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阿旧不由攥紧手帕,沉默片刻。
这条手帕是她绣给穆泽瑜的,她不喜多言,当日将它赠予穆泽瑜后,见他欣喜,也懒得告诉他是她亲手所绣,免得他又发了疯一般捧着她又啃又亲。
只是……这条手帕为何会落入眼前的女子手中?
“你叫什么名字?”阿旧终于缓缓问道。
那紫衣女子身子一顿,道:“回禀娘娘,小女名叫余绡寒。”
“这手帕是陛下何时给你的?”阿旧面无表情,在阿朱和小韧的搀扶下,缓缓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
余绡寒低着头,跪在阿旧面前,轻声道:“那日陛下路过淑华宫,见绡寒思念亲人过甚,潸然泪下,便取了帕子给绡寒擦泪。”
“胡说,陛下除了第一天抱着高小姐进入淑华宫主厢房,便从未踏入淑华宫半步。”
那绿衣女子嚷道,吵得阿旧的头嗡嗡作响。
“你怎知陛下从未踏入淑华宫?难不成你一日十二时辰都在外面守着?”余绡寒伶牙俐齿,反问得绿衣女子气急败坏,却无言语能反驳。
“都住口。”阿旧把那条手帕还给余绡寒,道,“陛下原本不允许你们踏出淑华宫一步,是高姑娘与黄姑娘替众位说了情,诸位若安生在宫里生活,陛下凯旋归来之日,必不会亏待各位,若是谁给我惹是生非,莫怪我不留情面。”
阿旧端着架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威严。
只可惜她的身份永远有人看不起,那绿衣女子听她这么说,不屑地冷哼一声,道:“你不过是一个鲛奴,凭什么独占陛下?我们进宫这么久,陛下从未正眼看过我们,都是你……”
那绿衣女子还未说完,小韧一巴掌已经招呼在她脸上。
阿旧瞥一眼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的模样,站了起来,对小韧点了点头,轻笑道:“我无意与各位争宠,因为你们,争、不、过、我。”
留下这霸气的一句话,阿旧淡然转身,余下一个自信张扬的背影给那群愣在原地的女子。
古往今来,可从未听过哪个国后敢妄言至此,那些女子本来就是故意闹出点动静逼她出来,说些不好听的话膈应她,让她明白后宫没有独宠的道理,哪知她竟……
竟仗着陛下的独宠,行事如此乖张。
“果然是鲛奴,勾引蛊惑人心的手段不容小觑。”绿衣女子攥着衣角,狠狠道。
余绡寒冷笑一声,扫她一眼,道:“你就是太心急了。”
那几人面面相觑,脸色愈发难看……
“你当真不气?”阿朱凑上去,担心地问。
阿旧笑着摇头,道:“不过雕虫小技,激怒不了我。”
“你方才那句话,相当霸气。”阿朱崇拜看着她,“陛下真是有福气,能让你这般全心全意信着。”
阿旧回了慕旧宫,说话也就没有忌讳:“她们今日闹的这一出,不过就是为了给我警醒,想告诫我要让陛下雨露均沾,后宫才能安稳。”
“古往今来,国君后宫佳丽三千,这也是不变的事实。”阿朱感慨,只希望穆泽瑜与历代国君不同,对阿旧的情能维持一生一世。
可最是无情帝王家,今日是几个秀女,以后的莺莺燕燕只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