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绡寒见这些人来势汹汹,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只能逼着自己沉下气。
可阿朱明显没时间陪她耗下去,直接上去从她兜里搜出那条手帕,递给御医:“你快看看可否有问题。”
“你大胆!”余绡寒被她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好歹也是秀女,怎容得你一个妆娘如此放肆!”
“娘娘方才肚子不舒服,有人给她下了催产的药,你最好祈祷不是你这条帕子的问题。”阿朱挺着胸膛,半点不怕她。
余绡寒闻言,皱着眉头,方才装出来的气势弱了一截,辩解道:“我……我不知是怎么回事。”
此时,御医拿着手帕到鼻子下嗅了嗅,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随即皱眉看了看余绡寒,目光转向魏声。
“魏统领,这手帕被人用催生的药水浸泡过,有奇异的香味。”
魏声猛地看向余绡寒,眼里如同射出两把冰刀,说出的话语寒气逼人:“将她拿下!”
“不!这条手帕不是我的……是……是捡到的。”余绡寒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颤抖着身子抓住魏声的胳膊求情,“请魏统领调查清楚。”
“我早上陪着娘娘一起,可是亲耳听你说这是陛下送你的,此时出了事,你怎就撇得一干二净?”阿朱气急,指着她大声逼问。
“魏统领,这边的事我不便掺和。好在娘娘平日调养得好,孩子的月份也足了,该是没有大问题,我这就回去调药,一炷香后给娘娘送来。”
御医说完,没再耽误下去,便匆匆离开。
魏声也知耽误不得,遂让人把余绡寒看紧了,带着阿朱先行离开。
后宫之事本就只有阿旧有管束治理的权利,现在也是她和孩子的平安最重要,至于余绡寒之事,还得等她定夺。
而阿旧早就疼得紧紧咬着后槽牙,她双手紧抓着身下的被单,喘着气,尽量把所有力气往下腹集中。
嬷嬷接了小韧递过来的毛巾,轻轻帮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稳着声音鼓励:“娘娘,你再使点力气。”
“啊”阿旧大喊一声,只觉得下腹一阵一阵地抽痛,整个身体止不住颤抖,浑身的力气逐渐散去,手脚酸软。
“娘娘,看到头了!你再加把劲!”
“瑜……好痛……”她想起远在战场的穆泽瑜,心中更是难受,双目无神,嘴里喃喃叫着,听得旁边的小韧心跟着发痛。
小韧咬了咬唇,走过去安慰道:“娘娘,你一定要坚持下去,陛下……我会让人转告陛下的。”
“不……”阿旧抓住她的手腕,喘息道,“先别告诉他!不要……”
“好好好,娘娘你说什么小韧都听你的,你别急。”小韧反握住阿旧的手,轻声细语安抚她,可谁都听得出她颤抖的话语起不到半分缓解的作用。
这时,御医已经熬制好了药,让婢女端来。
稳婆拿着那碗药仔细端详片刻,又闻了闻,这才放心找来细管,让阿旧咬着把药水吸进嘴里。
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充斥整个口腔,阿旧被呛得连连咳嗽,偏偏孩子没有半分要出来的意思,依旧在肚子里折腾。
“瑜……”她叫唤着穆泽瑜的名字,似乎只有这样,才有足够的力量支撑下去。
稳婆见她喝了药,又吩咐婢女取来参片给她含着,双手在她肚子上轻轻揉按,一边与她说话,指导她该如何动作。
阿旧听了稳婆的话,尽量把所有力气都集中在下腹,凭着喝了药和参片聚起来的一点力气,大喊一声,拼尽全力把孩子生了出来。
她只听得一阵响亮的婴孩哭声,紧接着眼前一黑,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太好了……太好了,是个皇子!”稳婆手脚利索,拔出剪脐的工具,唰唰两下,就把连接胎儿与母亲的脐带剪断,抱在热水里洗了干净,用襁褓将他包得严严实实。
小韧全程在一旁看着,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小皇子不足月份出生,该不会有事吧?”
“不会,小皇子健康着呢。”稳婆乐呵呵道,“娘娘怀胎已有八月之久,她自己身子也弱,如果不是这么多好东西养着,这孩子连保住都难。如今孩子早些出来,对娘娘的身体反而更好。”
听了这番话,小韧才完全安妥了心,为小皇子唤来奶娘,抱着他回去歇着。
阿朱和魏声在门外候着,听到小皇子平安出世,都松了一口气,接着才反应过来,抱在一起为阿旧感到欣喜。
两人来到阿旧床前,见她脸色苍白昏了过去,马上又让御医进来把脉。
所幸只是体力透支昏了过去,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陛下若能守在娘娘身边就好了。”小韧想起方才阿旧喊着穆泽瑜的名字,心还跟着疼。她想了想,对阿朱说,“我且去给娘娘煲汤,你留着照顾娘娘,其他人我不放心。”
阿朱点头应允,目送小韧离开,笑着坐在阿旧的床沿。
“阿旧没事便好,小皇子刚出世,怕是又很多人虎视眈眈,我去守着他。”魏声又与阿朱说了几句话,才出去找了几人,暗中保护小皇子,防止一切有可能伤害到他的事情发生。
高瑶听到风声,也赶来相看。
阿朱见了她,给她让了位置,想了想,问道:“你从淑华宫来,对里面的人可曾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