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又联想方才的境况,阿旧当即明白了。
“难怪……难怪那几个药人能准确无误跟着我。”可是……可是不对啊,昨晚与穆泽瑜遇到药人的时候,他们只要不弄出大声响,药人几乎摸不准他们的位置,为何今日就变了样,难道是今早药才起作用?
穆泽瑜总算缓了过来,低头捧着她的肩膀细看,目光触及她脖颈上的掐痕,气得低骂一声,转头问万物生:“可有解药?”
万物生摇头,为难道:“除非找到蛊母。”
穆泽瑜眼睛一眯,倒抽一口冷气道:“我马上回青松观,定要将那贼老道找出来。”
阿旧握住他的手,笃定道:“我也随你回去,他给我下了药,那我便把药人都引到他那儿去。”
见着他们二人的模样,万物生倒是噗嗤一笑,故作轻松:“我估摸着蛊母是在鲛军之中。蛊母离不开操作它们的人。”
“左昕不在鲛军之中,还有谁能操控这等凶残的蛊母?”阿旧疑惑地皱起眉头。
“小苏叶。”穆泽瑜也没打算瞒着她,直言不讳。
阿旧目光一暗,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看着他。
“怎么……怎么可能?”
“这段时间左昕一直住在鲛军军营,小苏叶想必受了蛊惑。”穆泽瑜见不得她伤心难过,也最不愿意她为了苏伏兄弟难过。
她不欠他们的!
阿旧垂下眼帘,双手紧握成拳,抿着唇,红了眼眶。
她想起小苏叶像一只粘人的小猫在她怀中撒娇的样子,他一直以来都是乖顺的孩子,即便受了那么多苦,他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纯真,怎么……怎么会突然学左昕走了邪道?
苏伏呢?难道他不知道么?
穆泽瑜见她这样子,轻轻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叹息不由自主倾泻而出。
别的什么事他尚且能安慰几句,可这小苏叶被他废了一条胳膊,他总是尽量避免在阿旧面前提起。
“我们得赶紧去处理里面几个药人,再晚些青衣的毒液也压制不住它们。”万冬扫了抱在一起的两人,提醒道。
“趁机将它们拿下,我倒要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肮脏东西。”万物生眯着丹凤眼,头发在打斗中凌乱了,柔顺散落在面前,挡去了他眼中的阴狠。
自从他当了族长,在苗疆/独挡一面后,便从未再吃过这么大的亏。左昕与他的新仇旧恨,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
“那阿旧怎么办?”徐落花皱着眉头与阿旧对视,眼底泛着担忧。
“我把那些药人引到青松观。”阿旧嘴角一挑,毫不畏惧,“既然他将我当成诱饵,我便不能辜负了他不是?”
“我不许。”穆泽瑜大手紧紧圈着她的腰肢,不悦地皱眉。他怎能容许她以身犯险?
“我和青衣护着你。”万冬及时插话。
阿旧这个决定是对的。
里面三个药人受了青衣毒液的迷惑,万物生夫妇足够对付,而外面还有十几个药人张牙舞爪正等着袭击他们。有阿旧这个诱饵在,它们很容易寻到突破口攻击进来,到时候他们便束手无策了。
若将药人引开了,尚且能给军队整顿和万物生研究的时间。
只要将阿旧护好了,早晚能将药人一举攻破。
穆泽瑜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可阿旧一个哀求的眼神看过来,他立马泄气。
哎,这辈子就算在栽在她身上了!
他抿着唇不说话,阿旧便将当他默认了。可他放在自己腰肢的手不觉又加紧几分力道,她无奈笑了笑,抬首在他耳边道:“你也要护着我。”
他垂眸对上她亮闪闪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颔首。
他的人,他自然要护着!安然无恙地护着!
吩咐了罗锋、张骁和穆泽乾几人好好整顿军队,一行人便兵分三路,按照原计划执行。
青衣的体型庞大,阿旧几人想要偷偷通过防线根本不可能。
穆泽瑜索性唤来自己的坐骑,扬鞭策马,往防线冲出去,如一阵飓风,越过那些笨拙的药人。
青衣驮着万冬,跟在身后,呼啸而过。
那些药人表情木讷,没有思维,只见两阵风刮过,它们寻着那引诱的味道,纷纷引动笨重的身子,朝着阿旧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因了之前穆泽瑜将青松观外面的阵法破了,青松居士又受伤逃匿,只剩下些不足为惧的道士。他们一路狂奔,如入无人之境,直接进入道观内。
“没想到传说中的青松道观这般落魄。”万冬四下打量,啧啧道。
之前青松居士被传成隐世的神仙,居所也被描绘成云烟环绕的仙境,他还当真了。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这四处透着死气沉沉的压抑的道观,就是传说中令人流连忘返的仙境。
“之前经过一场打斗,青松居士逃了,现下那些小道士也是没主意的,趁机先让他们散了吧,免得遭殃。”
穆泽瑜静静看着她,墨黑色的眸子里染着冷气,道:“这儿每个人都不是无辜的。,方才魏声来报,他和苏伏找到一个地下暗室,里面有一个硕大的炼丹炉,四周白骨累累,埋了许多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