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眠了大约半年,当我醒来时,是在尤普尔的小庄园里,我能听到外面尤普尔的说话声。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出现在尤普尔的面前。但是为了避人耳目,我刻意等到仆人们都睡去了才去找她。
在小丫头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关键信息还算齐备的话语中,我大概了解了一下现状。
元素亲和家族基本上算是成了历史,光系希鲁尔达以及土系格鲁尔站在了魔导士行会那边,主动“共享”了自己的魔导书,暗系达克实际上早被收买,火系沙罗曼达、气系沙拉斯作为这场战争名义上的导火索,被魔法师行会那边用来泄愤,家族投降时族人十不存一。
魔法师行会拿沙罗曼达他们泄愤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不仅少了一本魔导书,还损失了挺大一部分中上层战力,可以说整场战斗打下来,他们损失的都没有和温蒂尼一战多。
不过我做的那些手段漏洞实际上不少,本以为很快就能清醒,结果竟沉眠了半年。也多亏了老天帮忙,尤普尔这半年没有被人发现。
不过我必须尽早和尤普尔转移,这里并不安全,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老天开眼上。
于是我催促着尤普尔带着我前往地下城中。
虽然小姑娘不是很乐意,但还是听从了我这个“哥哥”的话。
我们最初是在海外的骷髅岛地下城里隐居,那里水元素丰富,很适合尤普尔发挥实力。
随着和尤普尔配合,我逐渐发现了,魔导书对于职介者与元素亲和家族之间的绝对不同。
我们果然是只能给魔导书供能的,而职介者,则可以驱使魔导书。
魔导书在我们手里,最多只能算是修行时的辅助品,但是在职介者手里……小尤普尔汲取着魔导书的力量,轻松召唤出数道锋利的冰凌将骷髅岛的首领刺的千疮百孔。
不仅如此,尤普尔在使用地下城里产出的魔法卷轴时,也受到了魔导书魔力的加成,虽然不如水系以及冰系魔法加成高。
我们在骷髅岛住了大约一年,那里颇为偏远,本来就人数稀少的职介者鲜少有人前往那里,而且那里物资丰富,可以解渴果腹的椰子长年生长,作为土著的乌贼以及螃蟹也是不错的海鲜。
虽然我已经没有进食的功能,但是尤普尔这样的小丫头也可以在我的帮助下生活在那里。
至于我,以器灵的身份进入地下城后,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可以吸纳这里的水元素,不需要我消耗自身来为魔导书充能。
这样的生理状态让我很兴奋。不需要睡眠,不需要进食,随时随地都能保持着清醒,魔导书的能量对我来说也几乎是如臂使指。
这种强大的感觉让我觉得抹掉温蒂尼家族是值得的。而且,我还可以用这份力量保护尤普尔。
我觉得这样远离世间纷扰的生活对我而言,是此生最幸福的时光。
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一年后,我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
理论上作为器灵,进食与睡眠功能已经消失了,但是从最初的几秒钟到后来的数分钟,我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失去意识”,用尤普尔的话来说,就是我突然睡着,然后惊醒一般。
这让我有些焦虑,毕竟人为器灵从未有过先例,我这位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好好的活着还是被毒死只有我自己经历了才能确认。
我开始记日记,一方面将自己的过往记录下来,尤其是元素亲和家族的那些寄生虫,哪怕他们已经成了历史,我也要让人知道他们的罪。
另一方面,我也要开始记录自己“失去意识”的周期、持续时间的长短。
我是一个魔法师,在魔法研究上也有一定的了解。
随着记录增多,我发现……失去意识的时间正在逐渐变长。从最初的几秒钟到后来的几十分钟。
更令我惊恐的是,在我失去意识的时间里,尤普尔说我曾教导她魔法,很多她没有听过的魔法。而且,我还打骂过她。
这不可能,我不可能打骂尤普尔的,或许我以前曾经厌烦过她,但是现在的我,不可能这么做。
这让我慌了神。
为了验证小丫头的话,我布置了一个魔法阵。地下城在这点上还是很不错的,只要能干掉首领,就能从那些莫名其妙的箱子里翻出来不少东西。日积月累下,我们的收藏已经越来越多了。
魔法阵的效果很简单,就是可以通过水幕记录下魔法阵内发生的一切,虽然简单,但是为了研究出这个效果,我试验了很久。
我管它叫做水幕帘华。
然后……当我再次恢复意识后,我看到了自己对着魔法阵一番点评,还冲着记录影响的水幕说着话。
“吾名波塞冬,七海之神。作为凡人,汝之天赋还可入吾法眼。将汝之灵魂奉献给吾,吾赐汝永生。”
看着自己的脸用漠视万物的神情说出这样一番话,我近乎崩溃。
什么七海之神,什么波塞冬,我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之后,我开始研究自己的状态,使用各种魔法阵将自己封印在一个有限的空间内。
可是,不行……
水幕帘华将我昏迷时做的一切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看到自己将尤普尔唤入魔法阵,让她使用各种她会的魔法,指出她的失误。
我看到自己对表现一般的尤普尔用水流狠狠的抽打。
我看到自己在尤普尔没有注意的时候,露出了一种渴望的眼神……
“你是什么人!你到底要做什么!”我通过水幕帘华质问那个自称为波塞冬的家伙。
他用淡漠的表情看着我,这次,他没有用那古怪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