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佟羡之一人前往东州,临行前李培风设宴相送,李骐赠予佟羡之金银宝马,再期相见之时,徐康飞贾子英二人不忍离别,嚎啕大哭,佟羡之亦泪流不止。
佟羡之沿着官道走了月余,李口山庄身处离州,当中横跨离州、幽州,当日刚出幽州地界,抵达夏州。若是再疾驰月余,便可穿过夏州,抵达东州了。
佟羡之在马上颠簸一日,只觉劳累无比,见一客栈就在面前,忙停下赶路,将“踏雪乌骓”系在客栈门口马桩上,自己平了平身上褶皱,抬步迈入客栈。
佟羡之见客栈跑堂的迎了过来,开口道:“小二哥,麻烦给贫道的马加一些好的马料。”
那跑堂的把毛巾往肩上一搭,伸手把佟羡之往店内引,道:“这个小人自然晓得,道爷,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佟羡之道:“无量天尊,贫道奔波整日,腹中也是饥火燃烧,先来一桌酒菜,再开间上房。”
跑堂的道:“得嘞,道爷,菜是要素的吗?”
佟羡之回道:“贫道是正一教,不忌油荤,拿手菜只管上便是。”
跑堂见佟羡之说话十分豪气,脸都乐开了花,道:“您里边坐,稍等片刻就好。”
佟羡之一撩下摆坐下,将包裹宝剑置于桌上,待收拾好后,却仍见那小二哥立于身后,不由得疑惑道:“小二哥怎地还在这里?”
那跑堂的面露谄媚,笑道:“道爷,本店小本生意,还请先会了钞。”
佟羡之不由得哑然失笑,伸手往袖口摸去。前日住店得来一些碎银,当时直接塞进袖口,就急匆匆赶路了,现在用碎银会钞,倒也正好。
只是佟羡之乍一摸,袖内竟空无一物,恐自己记错袖口,又改手往另一个袖子摸,摸索半天仍是没有,心中暗道八成马背颠簸,一时不察遗失在哪边了。
可这番举动在那跑堂的看来,却认为佟羡之是个穷光蛋了,当即一改谄媚,面带冷笑,阴阳怪气道:“我倒是来个豪爽客人,原来是个吃霸王餐的,没钱赶紧走,别耽误大爷做生意。”
佟羡之尴尬无比,急道:“贫道非是想吃霸王餐,身上有银两的!”
说话间忙去取怀中银袋,急急掏出,慌忙之间虽取出了银袋,指缝却是无意间夹住玉佩底部装饰用的挂穗,将马浩然给的玉佩一并带出来了。
佟羡之一直把玉佩视为内心最大秘密,不敢放在包裹保管,平日里都放在怀中贴身藏好,见玉佩掉出,赶忙又收入怀内,一瞬间觉得客栈内吃饭的客人都在窥伺自己的玉佩,心中紧张不已。
那小二视玉佩于无物,只见到那钱袋子如同见了祖宗一般,脸上又挂满媚笑,道:“小人眼拙了,扰了贵客。”
佟羡之心中烦躁,取出一锭银子,抛于小二手中,道:“多的算你赏钱。”
那小二惊喜异常,恨不得马上给佟羡之跪下磕头,忙道:“道爷稍后,酒菜马上就来。”
这时,一直在柜上做账的掌柜的不知何时已然到了身后,呵斥道:“平日里怎么教你的,不许欺侮没银子的客人,也不许讨赏钱!还不赶紧去柜上把多的银子找还给这位道长,再去后厨取几个馒头施舍给店门口的乞儿。”
跑堂的一见掌柜的来了,如丧考妣,低眉垂目道:“是,掌柜的。”
那掌柜的冲佟羡之赔笑道:“教导无方,让道长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