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羡之见那掌柜为人刚正不阿,又极具善心,笑容也是和蔼可亲,不由得好感大生,站起身来回道:“无量天尊,见过这位施主。”
掌柜的学着佟羡之的样子作了个揖,道:“听小道长口音,不似本地人。”
佟羡之答道:“贫道祖籍石桥州,前往东州寻亲,途经宝地,给掌柜的添麻烦了。”
掌柜的笑道:“道长哪里话,是在下御下不严,理当赔罪才是,不知道长在东州的亲戚姓甚名谁,说不定可尽绵薄之力,在下本是东州人,对东州可是极为熟悉,前两年才来到这夏州地界开了这家客栈。”
佟羡之心道:这掌柜模样只是本分生意人,自己言语隐晦一二,想必说了也无妨,若能探得些许口风,东州之行也会顺畅许多。
于是开口道:“贫道有一远房族叔,名为‘马四’,久居东州,不知施主可曾知道。”
“马四?”掌柜的自语道,紧缩眉头,仿佛在仔细思索,忽的惊道:“可是那个向来独居,背有些佝偻的马四?”
佟羡之暗道我哪知马四生的如何,马师也不曾告诉我。只得顺着掌柜的话往下接,道:“正是,施主认识吗?”
掌柜的骇然道:“他独居多年,早就是东州城远近闻名的怪人,谁人不知?只是,他,他……”
佟羡之见掌柜欲言又止,如同百爪挠心,急忙追问道:“他怎么了?”
掌柜的道:“他……他已经死啦!”
“什么?”佟羡之大惊失色,如遭雷击,难以置信道:“他死了?”
那掌柜的抚了抚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是啊,我前些日子回家省亲的时候亲眼所见,死得又惨又离奇,尸首分离,身体在家中,那头颅却不见了,找了半日,不知怎么却跑到了后山上,哎,面目全非,骇人无比,尸体停在义庄数日无人认领,还是我给发的丧,小道长,节哀顺变啊。”
佟羡之听闻这等消息,早就站立不住,缓缓坐到,耳边嗡嗡作响,掌柜的后来的话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见了。心中止不住的绝望,马四身死,这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自己该往何去何从,师门血海深仇又该如何去报,一瞬间千万条思绪涌上心头,头痛欲裂,不由紧紧把头抱住。
忽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肩膀,瞬间把佟羡之思绪拉回,转头一看,正是那掌柜的,只听他道:“小道长,你还好吗?那马四是你什么亲戚?”
佟羡之勉强还能张开口,回道:“也,也不是什么近亲,只是远方族叔罢了,现在既然他,他已经死了,我还是得去坟前祭拜,祭拜一二。”
虽还能张口,言语却不利索了,自称连“贫道”都忘记说了。
掌柜的宽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先保重好身体,再做其他打算,我去后厨看看酒菜好了没,一会喝几杯酒压压惊。”
佟羡之胡乱的点着头,刚才还思绪万千,现在脑子里却是空白一片,什么也想不得了。
一盏茶的功夫,好酒好菜便已端上桌,佟羡之一连饮下三杯,这才稍许恢复往日理智。暗忖马四死得如此离奇,必然和《银瞒谱》有关,若是能破解案件,找出杀人凶手,或许能再找到线索,东州之行绝不可到此为止!
心下打定主意,在这休息一晚便再行赶路。这般想着,心中也豁达了起来。
正是:东州未至闻噩耗,诡秘谋杀引侠豪。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