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回家洗澡睡觉,直接接受曹老板的整编算了,抵抗有什么意思?
反正是无谓的。
不过,程凯虽然撇了撇嘴,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
说实话,世家能够真的听程凯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的命令,就已经让程凯很满意了。
如果真的不知进退,程凯毫不怀疑世家们会立刻翻脸,而且是连孙权都很难保住自己的那种翻脸。
当然,如果世家在那种情况下都答应下来,程凯也不会感到开心,反而会更加谨慎小心,担心世家有什么阴谋。
至于世家派出这些乌合之众的原因,程凯也能想到一二。
除了在表面上给自己这个明面上的上司一个面子之外,他们应该确实是想要试探一下山越的实力的。
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挨着山越,而且不出意料是越发强大的山越,世家们肯定不安,是想要试探一二的。
程凯看起来有些没有道理的兴兵,但是又何尝不是给了世家一个接触和试探的理由?
如果轻易战败,对于世家而言,尽管损了程凯的面子,但是他们会更加担心山越的崛起所带来的威胁。
如果没有多少损失,那就意味着一时半会儿之间,山越还没有真正强大起来,自己短时间也不必担心。
不过,对于程凯而言,这样的出兵,也能够达到目的了。
反正就是为了把水搅浑而已,又不是真的想要与山越大干一场,弄那么多精兵的话,程凯自己都感觉不自在。
而且,程凯心中隐隐地,竟然不是很想损耗世家的力量。也不知道是心中那该死的道德心还是什么。
反正程凯冥冥之中就是感觉,如果世家的力量大损,对于自己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程凯能够感受到那股莫名其妙的危险,但是却不知道这危险从何而来。
难道是孙权?
世家衰弱之后,孙权按道理就没有需要自己的理由了,或许会对自己下手?
但是程凯根据自己的感觉,孙权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可要说那危险是什么,程凯也无法详细地感受。只得摇了摇头,将心中的不安之感趁机下去。
看着那些混乱而又嘈杂的士兵,程凯本来想要讲两句,渲染将士对战异族的心思也淡了下去。
恐怕,也只会是对牛弹琴,自取其辱。
挥了挥手,程凯带着自己的士兵走在最前面,这就算是出兵了。
没有什么仪式,也没有任何的渲染,只有呜呜的号角微鸣,说明着这些军队的远征。
一路上,统帅着二十万大军,但是程凯却丝毫没有激动的心情。
甚至还没有曾经在秭归城上的血燃烧得猛烈。
乌合之众终究是乌合之众,嘈杂的氛围让程凯无论如何也生不起热血,生不起藐视天地的气概。
“凯哥,这些人,太弱了吧!”赵康撇着嘴,眼睛斜往后瞟,不屑道。
赵康也是第一次在类似于副将的位置上统帅如此多的大军,本来昨天是激动了一整天的,但是没想到当这一切真的来临,却生不起多少豪迈,心中自然郁闷。
“呵呵,知足吧。”程凯轻笑一声,“其实他们也算是不错的了。至少,也是兵甲整齐,勉强算是个士兵啊!”
“切!他们算什么兵!”赵康反驳道:“某还没有见过比他们更没有兵样的兵呢!你看咱们这兵,这才叫士兵啊!”
程凯瞥了瞥他,没再说话。
赵康的眼界确实有些高。
虽然他最初是被自己举荐进入军中,而且是小兵出身,但是作为亲兵,自然要求颇高。
而且,不管是刘备麾下的军队,还是曹操的军队,都是职业士兵。
什么是职业士兵?用现在的术语,那就是募兵制。所有的士兵,都是一心为兵,战时打仗,闲时训练的士兵。
而世家的私兵那是什么?连征兵制的士兵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一个民兵到天了!
战斗的时候披上皮甲,带上兵器,奔赴战场。闲时回到家里耕种土地,组织性纪律性怎么可能得的到保证?
更何况,程凯观察得到,那些士兵身上的皮甲,有些都不怎么合身,明显就是被世家连夜发下来的。
“世民,你为什么要如此兴师动众地攻打山越?”
在程凯的一再要求之下,关索压低了声音,称呼程凯的字,不解问道。
“怎么了,索哥?”赵康立刻接道,“难道山越不应该杀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管山越有错没错的,他们最大的错误就是生错了种族!”
程凯摇头苦笑,赵康还真是典型的这个世界最寻常的百姓。
面对异族,有着说不出的天然的排斥感。
程凯其实倒是不在意。毕竟,相比于北方蛮族,其实南方的山越,势力弱了许多,对于汉人也没有造成太恶劣的伤害。
或许有不少人被山越杀害,但是,那很正常,种族之争,怎么可能不死人呢?没有正错之分的。
而且,在后世,管他什么民族不民族的,还不是都成了一个共同体?
没有管赵康,程凯脸色沉重地对关索道:“师兄,这会稽的水,太深了。世家的力量实在强大,对于会稽的掌控,深不可测。”
“嗯,你说的这个,某倒是颇为认可。”关索点头道:“这几天某也感觉出来了。会稽的祥和,简直就像是世外之地一般。”
“可是,这又如何呢?”关索不解道:“难道攻打山越就能改变这种情况?”
关索倒是没有天真到去问这种情况有什么不好。安居乐业,对于百姓,不好吗?
好!
但是对于自己等人来说,那不利,所以,这就不对!
没什么不好张口的,天下乌鸦一般黑,谁又不是逐利而来?
“不满师兄,其实凯也不知道这样能够带来怎样的变化。”程凯苦笑道:“不过,做点事情,就比不做要好吧?如果咱们老老实实地待在会稽,凯实在想不到,咱们能做什么。”
“或者说,做了什么之后,如何能够保全咱们自己。”
“但是,到了外面,就不一样了。天阔任鸟飞,离开了世家的眼皮子,咱们才能去做一些事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