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野兽逻辑(完)(1 / 2)倒影——影子傀儡首页

想到这,梁叔突然发现,要让小霖理解什么是父母,无异于要让人类理解什么是外星人。在现实生活中无法验证的东西,人们永远只能靠猜。但如果说,能创造一些环境先让孩子体会一下……

梁叔盯着阿昆,直把他盯得发毛。“小霖呀,”梁叔说,“你说得没错。阿昆叔叔就是你的爸爸,曼君阿姨就是你的妈妈。”

“诶?”阿昆正要辩解。

“你给我闭嘴。小霖,你喜欢阿昆叔叔和曼君阿姨当你的爸爸妈妈吗?”梁叔继续说。

“爸爸就是儿子的爸爸,妈妈就是儿子的妈妈……”小霖念叨着,“我就是儿子,曼君阿姨肚子里的也是儿子。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以后就不能叫阿昆叔叔和曼君阿姨了,要叫爸爸和妈妈,知道吗?”梁叔继续给小霖植入称谓的概念。

“嗯!爸爸。”小霖爽朗地朝阿昆喊道。这时候,曼君也回来了,小霖也冲着她喊了一声“妈妈”,直把她喊懵了。

梁叔走到阿昆身旁,轻声地说:“你就当多了个干儿子吧。谁让你说错话。”曼君看着她丈夫,想从他的表情解读出到底发生什么事。

“可是梁叔,”阿昆压低声音说,“并不是说我不想认小霖这个干儿子,但你给他说的完全不是这回事呀。你是直接让他以为我两口子就是他的爸妈。这不等于是欺骗吗?”

“曼君,你带小霖去玩一下吧。”梁叔给她使了眼色,“待会阿昆会告诉你的。”

“哦。”曼君应了一声,便把小霖带到走廊上玩去了。

见曼君和小霖走开,梁叔把“老古”卸了下来。“你是大概知道小霖的身世的,”他说,“而我总有一天也会告诉他。我会让他知道,他的父母是怎样的人,还有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可是你都看见了,除了爷爷,这孩子对那些再普通不过的亲人称谓是毫无概念的。我就想啊,如果我等这孩子长大了才告诉他父母的事,他可能就会觉得父母其实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你说就连畜牲都知道父母是什么,一个人却不知道,这能说得过去吗?”

阿昆听着梁叔的话,不停地挠着头。

“你说放在以前,”梁叔继续说,“孩子就算无父无母,他同样可以从别人的父母那里感受到父母到底是什么。但小霖一直就没有这个机会,直到你们快要当爸妈了,才正好给了他一个了解什么是父母的环境。但我又想,与其让他从旁观察,还不如让他亲身感受一下。再说,这些年来你两口子是看着他长大的,你们对他的了解和照顾,说是他的亲生爸妈也不过分。所以我就想,你们只是称谓变得更亲近,但做的还是同样的事,就可以帮一个孩子去理解什么是父母,这不是一件很……呃……很……”梁叔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他觉得合适的词汇,“很美好的事吗?”

阿昆琢磨了一下,却还是摇起了头。“不行不行。虽然你说得有一点道理,但如果有天小霖他知道我们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他一定会很失望的。”

“失望那肯定是有的。”梁叔说,“但并不是除了失望就什么都没有,他起码会对你俩非常感激。他甚至会不管血缘关系,直接把你俩看成是亲爹妈。再说了,你觉得是让他失望一下好呢,还是让他完全不理解什么是父母好呢?”

阿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梁叔,“没看出来,你这人还挺能说服别人的。”

见阿昆想通了,梁叔高兴地拍了拍他肩膀,“那是!”就在此时,一个人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梁叔和阿昆回头一看,是霍竞凯,还抱着小霖逗他玩。

梁叔二话不说上前将小霖抱了回来,“有什么事吗?”

“聂哥有事找你。”霍竞凯说完就走了。

梁叔寻思着正想找聂纪朗谈谈木马仪工厂的,于是将小霖交给阿昆,“我去看看什么事。小霖,乖乖地跟着爸爸,爷爷一会儿回来。”说完,也随霍竞凯走了。

二人在走廊里绕了两圈,来到了一个监控室,这是聂纪朗等人生活的地方。监控室挺大,看着有七八十平米,最显眼的莫过于靠墙处有一台偌大的控制台,墙上装有横六纵四共二十四面蒙着厚灰的监控显示屏,但整台设备如今只剩下电梯控制器尚能工作。

梁叔环顾了一四周:年沐盈正坐在窗台前看她之前捡回来的常笑、林敏和陶恩龄在中控台上玩起了扑克,貌似正在玩斗地主而聂纪朗却不知去向。

霍竞凯指了指监控室尽头的保安队长办公室,然后就自顾自地躺到一边打瞌睡。梁叔看得出来,他跟其余的人都格格不入。

按照霍竞凯的指示,梁叔敲响了保安队长办公室的门,但未等聂纪朗回应,他便已经开门直入。但他没有想到,办公室里除了聂纪朗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准确地说,是两个手脚并缚的女人,一个看着六十来岁,与自己年纪相仿,而另一个看着只有二十七八,两人都衣衫褴褛,垢脸蓬头,面黄肌瘦,其中年轻的额角还渗着血,应该是曾经打斗过。

“怎么回事?”梁叔问聂纪朗。

“常笑和林敏发现她们在楼下商场里鬼鬼祟祟,就把她们抓了回来。说是来这里寻找物资的。”聂纪朗说。

“我们没有鬼鬼祟祟,”年轻的女子反驳道,“我们只是步步为营,这年头谁在外不是这样?”

梁叔险些没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这女子还挺灵牙利齿的。

聂纪朗没有理会她,而是指着一张办公桌上的东西,“她们装备还挺齐全的,两把各有五发子弹的手枪,两把匕首,一把手电,一个对讲机。抓她们之前,常笑还听见有人跟她们说话,问她们在哪里,她们也回答了,所以如果她们的人要来,估计已经快到了。”

“知道就好!”年轻的女子说,“我们人可多着呢。你们要是敢对我们做什么,一定会死得很惨。”

聂纪朗与梁叔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直接蹲在年轻女子的跟前。“你们有多少人?”梁叔问。

年轻女子看着梁叔被刀疤一分为二的脸,不由得心中生怯,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你很想知道吗?不着急,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梁叔笑了笑,“按我的年纪快能当你爷爷了,你就想凭两句话把我唬过去?”

这时候,年长的女人接过话,“这位大哥,俺们只是出来找吃的,路过宝地失了规矩,还望您别见怪。俺们只是几天没吃东西,饿得怪慌的。”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们倒到底有多少人?”聂纪朗问道。

“妈,您就别跟他们客气了。”年轻女子接道,“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能把咱怎样。”

“你们是母女?”梁叔问。

“这跟你有关系吗?”年轻女子呛了回去,“我劝你有时间废话,还不如赶紧收拾东西离开。不然等我们的人来了,那就不是你们说想走就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