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依见那禁军头领是个黄色面皮,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他站在那里,右手捂着腰刀的手柄,威风凛凛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其目光所到之处,众人都纷纷低下头来装模装样的扒拉着碗里的吃食。
突然,他迈着大步朝月依走来。月依心中有些紧张,想着自己荆钗布裙并不十分惹眼,这些日子在北国自由闲逛也没惹什么人和什么事,总不会有无妄之灾降临到自己头上吧。还好赤勒英白就在身边,她总算有些心安。
想到这,她一只手故意扒拉着碗筷,另一只手却不自觉的挽住了赤勒英白的胳膊,赤勒英白转过手掌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感觉有暖暖的温度传来,月依便彻底平静了下来。
“你,抬起头来!”那禁军头领指了指月依道,月依有些无语,却只得依言抬起头来,那禁军头领楞了楞,突然喝了一声道:“带走!”他身后走出两位年轻一些的禁军,不由分说便要过来抓扯月依,月依大惊失色,赤勒英白忽的站起身来森冷道:“光天化日,你们想做什么?”
那禁军头领瞧了瞧赤勒英白,冷笑道:“前儿牢里逃出了一位钦犯挟裹着吴妃的一个小宫女跑了,看来就是你小子了,若你束手就擒,爷爷我就留你一个全尸,否则将你乱刀分尸,那时可别怪爷爷无情!”他想着眼前这个俊俏青年能有多大能耐,所以压根没放在眼里。
月依大怒,正待出言讥讽,却听赤勒英白冷冷道:“她是我妻室,可不是你什么狗屁吴妃的小宫女,堂堂北国都会,天子脚下居然敢强抢民女,你北国是想自取灭亡么?”他这话冷冷说出,斋堂众人都是一震。
那禁军统领却呵呵一笑道:“好小子,竟敢辱骂吴妃,单凭这一条也不容你活过今日!”说完急令众禁军上前。
赤勒英白不紧不慢的拔出佩剑,于是兵兵砰砰,好好的一座斋堂顷刻间变为战场,桌子椅子,盘儿碟儿碗筷碎了一地,众人吓得纷纷逃了出去,又不忍心错过这场大热闹,都在堂外团团围住了,透过窗户翘首以望。
这几个禁军自然被打得抱头鼠窜,那禁军头领也被赤勒英白一剑划伤了手臂,那手臂上的血便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好!”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鼓起掌来,想来大家平日里被这些人欺压惯了,此刻见他们吃瘪都忍不住兴高采烈。
赤勒英白突然长剑一转已架在那禁军头领脖子上,手微一用力,那脖子便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便渗了出来。那禁军统领吓得跪地连连求饶,赤勒英白冷冷道:“带着你的狗赶紧走,告诉你的主人,我们不是你们惹得起的,今儿我心情好,就留你们狗命吧,不过下次可没那么好的事了。”
那禁军连连磕头致谢,末了一骨碌爬起来,招呼着他那群党羽狼狈的慌慌张张的下了山。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月依对赤勒英白道:“这下得罪了公门中人,只怕这洛城我们是待不下去了。”赤勒英白道:“那就去别的地方,这天下如此之大,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月依嫣然一笑道:“那再好不过了,有英白将军陪同,小女子三生有幸!”二人说完相视一笑,齐齐走出了庵堂。
穿过人群,穿过一座座大殿,月依和赤勒英白一起走出了佛寺。此刻秋阳正艳,道道金光洒在佛寺的琉璃瓦上,那佛寺的山门上三个鎏金的大字“云熙寺”越发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