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聊聊?”楚天阔开口,朦胧中看着南玉峋点头,又摇头,他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其实人这一辈子没有过不去的坎,就像我们西周县,一场瘟疫,死了将近两万人,我们楚家村险些被官兵下令烧死,可是我们都挺了过来,最后朝廷的抚恤款也到了,也帮我们重建了家园,瘟疫也得到了抑制,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南玉峋侧目盯着楚天阔,“当时,你们一定很害怕吧。”
“当然,那个味道,那种每天不敢睡,害怕醒来以后身边的人又少几个的感觉真的太可怕了,这辈子都忘不了。”
楚天阔低声叹息,“可是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每个人这一生都可能要经历许多事情,柳兄经历的不比你少,甚至更可怕,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内伤十分严重,而且药味很重,甚至还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可是他还是跟着我去了西周县,人人避之不及的西周县,在楚家村被朝廷都放弃了的情况下跟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就在我们发现瘟疫可能有另外一种方式解决的时候,我亲眼看着他走火入魔,十分痛苦,可他什么也没说,依旧坚持去给每一个病人诊脉,煎药。”
南玉峋苦笑了下,“你这么说倒显得我矫情了,我只是,我只是一下子没办法这么快接受这件事。”
“我知道,那是你父亲,你伤心难过是应该的,只是逝者已去,我想南伯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一直沉溺与悲恸之中,这样他走的也不安心,”楚天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在跟他说话,“还有,你要小心你这些邻居。”
南玉峋一怔,“楚兄,为什么?我们做了十几年的邻居,从我记事起他们就在我身边,一起种地,一起做买卖,他们对我们爷俩很照顾,非常照顾,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成这个样子?”
南玉峋的情绪有些激动,“你知道吗?今天白天我都不敢去问,我不知道我害怕什么,我居然不敢去问他们的身份,我是捕快,我为什么会害怕?”
“因为你在意他们,这些人当中有的教习你拳脚功夫,有的送你上学堂,有的给你做衣服,就像你的家人一样,因为你在意,所以你害怕万一听到一些你根本无法承受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