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强仍不解道:“崔兄弟又为何称其嫂夫人?”
李仲飞挠挠头道:“此人确实曾向我表露心迹,愿意携手终老,我却以为这只是她想利用于我,做不得真。但其目的究竟如何,我也没有半点头绪,只能暂时虚与委蛇,静观其变。”
“原来如此。”宋闻强叹道,“此人关系非同小可,你身为大宋柱石,将其留在身边始终是个祸患,当心引火烧身啊!以愚兄之见,无论此人意欲何为,都应及早打发了事。”
广林大师在旁道:“老衲也觉得夹谷小姐不宜久留。”
广济大师却被那句“大宋柱石”吓了一跳,惊诧道:“难道李施主是宋廷重臣?”
崔磊得意道:“我大哥便是无为军节度使、征北破虏大将军李仲飞!现在你们该知道他的保证有没有用了吧?别说区区一个南京路的百姓,就算把全中原搬到江南,他也有办法安置。”
此言一出,广林大师三人尽皆震惊,怔怔看向李仲飞:“李将军不是在寿州吗?”
崔磊又要开口,李仲飞嫌解释起来太麻烦,微微摆手道:“既然大家都觉得夹谷平玉烫手,在下今日便带着她离开少林。援粮虽至,我等仍不能坐吃山空,北上修堤之事也应成行了,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阿弥陀佛。”广林大师连连点头称是,忽又摇头道,“不过此事由我少林出面便可,还请李将军速速南归,迟恐生变。”
崔磊奇道:“大哥想修堤?修什么堤?”
李仲飞淡淡道:“自然是黄河河堤,无论宋金两国如何,百姓安危始终是第一位。”
崔磊气道:“大哥真把自己当成南京留守司的女婿了?”
“别胡说。”李仲飞横了崔磊一眼,正色道,“南京路多为故宋子民,黄河一旦泛滥,最先遭殃可是他们!我这么做有错吗?何况你调粮来援,与我修筑河堤并无不同,都是为了赈灾保民啊!”
崔磊哼声道:“我为何赈灾,大哥何必故作不知?”
李仲飞笑道:“无论目的如何,但最终受益的还是百姓,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宋闻强附和道:“李兄弟此言甚为有理,宋某与崔兄弟来时,开封又有三百石米粮起运,而且到管城之后,郑州刺史薄贯望的亲兵统领凌云峰正在赶往开封筹粮,如果所有粮食运抵,少林这数千难民则再无忧患可言。”
广林大师喜道:“阿弥陀佛,这真是苍生之福啊!”
崔磊冷哼道:“大师应该说是大宋之福才对!金廷倒行逆施,视难民于无物,这次援粮乃我抗金义士筹措,只希望少林能振臂高呼,为大宋招揽民心。到时候民心所向,将金贼赶出中原指日可待!”
广济大师眼前一亮道:“师兄,崔施主之意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广林大师摇头道:“兵戈起、乾坤劫,白骨累累、血染苍穹,此等人间惨剧,绝非我等出家之人愿意看见。”
崔磊啐口唾沫道:“说来说去,尔等还是甘愿做金贼的走狗,莫非跪的久了,再不想站起来了?”
广林大师不愿与其争执,诵声佛号道:“召集难民北上修堤,便交给少林去办吧,此外迎接援粮之事,也应尽快安排,请恕老衲先行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