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章四十三: 后宠 圣诞(1 / 2)瑰冠首页

格蕾丝·柴斯菲尔德无愧为帝国第一财阀的大小姐,在行商方面和两位兄长相比可能稍显青涩,但是在其他同行面前却毫不弱势,这是聘请格蕾丝全权负责金家族进军媒体领域之后狄奥多拉的真情实感。

同样的,宫相的权限也不是简单的行方便而已。在阿格莱塔的扶植下,金家族的产业迅速步入正轨。狄奥多拉没有见好就收,而是趁势而上,除去金家族一直以来经营的慈善产业之外,更兼将势力拓展至教育、印刷、出版业上。

周国女帝也不只是提供了第一手的资料而已。周国传媒业不同于亚历山大,周国传统平面媒体式微多时,新媒体才是人们习惯获取信息的平台。有了这一层干系,狄奥多拉也接受了她发展新媒体的建议。

奥托·柴斯菲尔德也不是傻子,幼妹和金家族勾搭到一起企图东山再起他不可能没有察觉,他也派出贾来尔进行阻挠。

但是第一他的工作重心现在是刚刚接手的迎国市场,腾不出经历顾忌本国;第二他也看不上本国这小小的媒体生意;最后是他背后是梅丽珊克,格蕾丝背后是阿格莱塔,这不是简单的商战,而是在商业上帝国两个最有权势的女人的斗争。

握有实权根基稳固的枢机代和初来乍到尚未立稳脚跟的皇后的争端最后以枢机代的胜利告终,不过其中有多大程度是因为梅丽珊克看不上媒体市场或者波第诺斯以长远眼光劝慰女主人不要介意意气之争就不得而知了。

春去秋来,在各方共同努力之下,在阻力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发挥过大作用的幸运之下。不过短短一年,金家族便重新焕发了生机,财力有如雨后春笋般蹭蹭的生长,华丽转身,完美转型。狄奥多拉也因之声名鹊起,从事败被废的失意皇后蜕变为帝国商界的新贵。不过比起原先帝国第一家族的地位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云泥之别。

哈默尔恩建设搞得热火朝天,却给卡梅洛特添了烦恼。统历416年的圣诞晚会,惯例要邀请全国有头有脸的贵族列席亚历山大宫,哈默尔恩一系有伯爵爵位在身,不可以不邀请。

就算是绕开这一身份,作为近来炙手可热的企业家,狄奥多拉也应在受邀之列,更何况她还是公主的监护人。但是前皇后的身份实在是尴尬,于是负责邀请名单的宫宴处直接把报告打到了梅丽珊克案上。

梅丽珊克当然明白宫宴处的用意,这是把皮球踢到自己这里来了。也是存有侥幸心理,希望皇后把这件事压下来,皇帝百忙之间哪有功夫去过问前妻是否出席圣诞舞会?于是梅丽珊克会意,没有把狄奥多拉列进邀请名单里。

本来事情到这里该完了,但是阿格莱塔横叉了一杠子。佩恩的修养期结束,甫一复职发现行事没有以前顺遂,便知阿格莱塔没少趁这一年扶植自己的势力。阿格莱塔知晓佩恩已经不似原来那般足以威胁阿尔费雷德,且心腹大患琼琴芬已死,所以便按照原计划把宫相的权限还给了佩恩。

名义上是归权了,实际上阿格莱塔却什么都要插手一下,并且在佩恩接回的权限中埋下了不知多少暗桩,恶心的佩恩无话可说。她的目的很简单,阿尔费雷德在必要的时候并不过分在意名誉,所以他不惜背着抛弃发妻、苛待功臣的恶名发落狄奥多拉和金,不惜背着纵容女宠的名声宠信自己。但是阿格莱塔不行,她要不惜一切去维护阿尔费雷德的一切。

忠心的枢机代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多大的恶名,她都愿意替她的陛下背负,包括逼走宫相。她不确信她给佩恩下的绊子有没有可能让这位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条退却,但是只要有可能,她都希望佩恩可以主动干脆的辞职而不是死皮赖脸的退休一年再回来,而且最好迫使他这样做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阿尔费雷德。譬如现在,她直接把圣诞晚会的邀请名单拍在了阿尔费雷德的书案上。

“怎么?”阿尔费雷德从公文堆里起抬头。

“皇后陛下没有邀请哈默尔恩女伯爵。”阿格莱塔说:“也没有公主殿下,这不太合适吧。”

“狄奥多拉和克里斯汀自己怎么说?”阿尔费雷德头痛的说,一边是新宠皇后,一边是红颜知己,狄奥多拉时代没有出现过的宫斗居然就在梅丽珊克时代出现了。

“公主殿下肯定是要来的,不过殿下是应皇储殿下的私人邀请。”阿格莱塔说“至于女伯爵阁下,她说请陛下决定,她自己随意。”

“随意?”阿尔费雷德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

“陛下,不是谁都跟臣一样把您当一回事儿的。”阿格莱塔说。

“狄奥多拉不在意了?”阿尔费雷德根本不信。

“女伯爵阁下现在产业经营的有声有色,自然不在拘泥于过去,究竟如何,陛下一见便知。”

“哦?”阿尔费雷德沉吟几许“那让她们来吧,朕也想见见克里斯了。”

阿尔费雷德邀请的随意,狄奥多拉应邀的坦荡,但是这二人随意坦荡,却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比如梅丽珊克,比如佩恩。

“陛下邀请了哈默尔恩母女?”梅丽珊克秀眉微簇。

“是穆莱尔的建议。”佩恩说,他和梅丽珊克接触的很小心,自他复职以来,几个月间直接接触不过一两次。

“阿格莱塔·穆莱尔。”梅丽珊克咬碎了一口银牙“以前是小觑她了,前一段时间托勒密劝我不要和她争一时之长短,我听了,但是......”

“臣也想不到这个丫头居然会成为最大的对手。”佩恩叹息。

“其实......”一直没说话的波第诺斯开口“梅丽陛下要是希望打击一下穆莱尔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嗯?不是你让我......”梅丽珊克不明白为甚么自己的智囊突然改口。

“不要直接和穆莱尔起冲突,毕竟她是帝国的枢机代,但是和她相关的人却不是动不得。”波第诺斯说。

“你是说......?”

“对,现在要来卡梅洛特的这一位。”波第诺斯回应。

“我还记得你说过我们要慎重。”梅丽珊克说。

“那是一年前,梅丽陛下,情势是会发生变化的。您是帝国的皇后,对穆莱尔要慎重,不代表可以坐视她搅风搅浪。”波第诺斯不懈进言到。“而且您始终是艾西普特的公主,艾西普特有艾西普特宫廷的行事方法。”

“陛下?”佩恩皱眉,一般来说,佩恩家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琼琴芬在做,他不喜欢也不会参与,而且现在佩恩的行事准则是韬光养晦,他为了回避皇帝可能的猜忌,甚至刚刚“休养”了一年。所以他短期内不太想和阿格莱塔有接触,连阿格莱塔那些明摆着是恶心他的手段他都无视了。

“宫相阁下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查不到你身上的。”梅丽珊克阴郁的说,目露凶光。

“是......”佩恩无奈,但也不能拿梅丽珊克怎么样。好在他在外界是皇帝的从属,在皇帝眼里是有和皇后私下交易的嫌疑但是两边的紧密同盟还未被察觉的情况。装不知道就装不知道吧。

圣诞日,帝国的皇后在晨露未晞时就悠悠转醒,起身披上晨衣。窗外还留有平安夜璀璨星光的几许残痕,月色半隐于霞光间,初阳未起。梅丽珊克·彭德拉根走上露台,用一直以来简单粗暴的清醒方式——朔风灌面吹灭睡意。冬日的彭德拉根海风凄凄,梅丽珊克几乎不能呼吸,但是很好的达成了清醒的目的。

“陛下。”赛勒涅悄然出现在女主人身边。

“赛勒涅,我的路走的可真艰辛啊。”梅丽珊克感伤到。

“这不像您该说的话,而且,您的路并不艰辛,无论是狄奥多拉·金还是阿格莱塔·穆莱尔,都没有被称为‘您的艰辛’的资格。”赛勒涅说道,这不是奉承,而是她的肺腑之言,对她而言,梅丽珊克就是圣河的神女,拉神的宠儿,一切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是的,没错,我是拉神之女,没有什么可以被称之为我的障碍。”伤感是一瞬,也尽可能是一瞬,与生俱来的骄傲促使梅丽珊克很快调整好状态。

“波第诺斯建议我可以有所行动了。”梅丽珊克在梳妆台前坐下,她这么早起来可不是心血来潮上露台吹风的。今晚,圣诞晚会,她丈夫的前妻和现在的情妇都会出席。

尽管她确信就算她以现在这样一幅睡眼惺忪,衣冠不整的姿态出席,也会是整个会场最夺目的中心。但是她不会允许自己不是以最优秀的姿态出席,她要的不是第一,而是一骑绝尘的美丽与耀眼。要知道,她最大的骄傲不是艾西普特公主这样一个比起奥斯曼苏丹娜和亚历山大公主,周国帝姬要逊色很多的出身,而是她无以伦比的美貌。

“您何必要留着这个。”赛勒涅一边分开梅丽珊克长及地面的亚麻金丝一边朝梳妆台努嘴,那是狄奥多拉的梳妆台,她曾经使用过她九年。

“这是一个警示标志,告诫我自己不能沦落到它的前任主人的地步。”梅丽珊克搬进这件房间之后几乎把里里外外都翻新了一遍,却唯独留下了这梳妆台。

“您不会的。”赛勒涅道,挽起一只鞭子,打结。

“波第诺斯建议我采取一些行动。”梅丽珊克说,将赛勒涅编好的鞭子抡到前胸。

“您和大宦官商量就可以,我不过问这些事的。”赛勒涅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梅丽珊克的安全担当和贴身侍女。

“我觉得嫁过来之后自己也发生了变化,可以说更加冷静了,我想听听您的看法。”梅丽珊克说。

“陛下,在艾西普特,奈芙缇丝王妃可以每天见到王,伊西斯王后一个月也见不到他一次。”赛勒涅想了想,委婉的说。

“费雷德不会给我机会成为伊西斯的,我也不想成为那样可悲的女人,当然她阿格莱塔·穆莱尔也别想成为奈芙缇丝。”在梅丽珊克看来,大权在握却丧失了夫妻生活的伊西斯是可悲的,正如孀居的周国女帝一样可悲。

“那么大宦官的建议就不是没有道理的。”赛勒涅说。

“波第诺斯看问题永远比我透彻,不愧是上艾西普特最有智慧的人。”梅丽珊克感叹,抬手按住赛勒涅在耳鬓完好的发花,等待她用绸带固定。

“上艾西普特......?”赛勒涅上绸带的手一顿,梅丽珊克却已经松开手指,造型复杂的发花散落下来。

“怎么了?”梅丽珊克察觉不对,对着镜子问赛勒涅。

“没什么,只是,大宦官他......”赛勒涅纠结了一下。“大宦官他在蒙王陛下登基时是进献红冠的,代表上艾西普特的话不该进献白冠吗?”

艾西普特分为上下两部分,分别是农业区兼首都所在地和经济区。上下艾西普特在艾西普特历史上曾多次分裂,又多次统一,分裂时期上艾西普特王戴白冠,下艾西普特王戴红冠。统一后为表示一统,王两冠合戴。

“你怎么知道的?”梅丽珊克不顾妆容不整,回头看向赛勒涅。

“您身边的任何人我都有义务知根识底。”赛勒涅跪下,她知道梅丽珊克这是怀疑年轻的自己如何得知蒙王登基时这样的细节。“我自己研究过所有大宦官的公开录像。”

“抬头。”梅丽珊克伸出手,反卡住赛勒涅的下颚。然后她开始和赛勒涅对视,仿佛要直接看穿她的灵魂,而赛勒涅无所畏惧的直视女主人摄人心魄的注视。良久,梅丽珊克的表情终于松动。“起来吧。”她说道。

“是。”赛勒涅起身,重新去摆弄那个发花。

“波第诺斯是上艾西普特人,当时让他进献下艾西普特红冠的人是我,是我对蒙·艾西普特的挑衅。”梅丽珊克解释道。“你做的很好,你的怀疑很好。”

“谢谢陛下的信任。”赛勒涅答道,这次,她终于成功的用绸带固定住了那个发花。然后她拭去额头的汗珠,要知道,同样的处理她至少还要进行十次以上才行。

当晚,梅丽珊克自信满满,她起的这样早,这样用心的装扮自己,不会有人能在这个方面超过她。她要把自己现在拥有的,曾经属于狄奥多拉的展示给她,让她嫉妒,让她发狂;展示给阿格莱塔,让她认识到自己始终只是上不得台面的情妇,而梅丽珊克才是正牌的帝国女主人。

果然,梅丽珊克的出场赢得了所有人的赞叹,这几乎已经成了亚历山大每场盛会的固定科目。她今天选择了橘红色的鱼尾曳地裙,这是一种大胆的尝试,在她嫁人之前她不会这样穿,因为在她看来不论如何早熟,未嫁的女孩总是缺少成熟的气质的,强行穿着过于成熟的服饰会适得其反,产生小孩强穿大人衣服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