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四章:孟婆给我一杯忘情水(1 / 2)江山如画首页

他好像明白了我绝不会妥协,下手更快更狠。我凭着师父教的武功已经能与他抗衡六七分,无论是百鬼夜行还是浴火重生,对他而言都不足以致命。可我心里有股怨气,我想着要是能多伤他一分,那便算是替小柿子报仇一分,即使我知道我杀不了他。可我依旧毫无畏惧之心,整个人发了疯似的频频朝他进攻,不管那光芒万丈的权杖如何阻挠抵挡,我的匕首都竭尽全力在他身上留下伤痕。

终于我倒了下去,浑身上下抽不出一丝力气与他对抗,就连睁开眼睛都颇为费力。

我在死亡的边缘徘徊,而他只要在随意施展一招,我便可以奔赴黄泉去寻小柿子了,这一次希望这家伙可以等等我,别再乘坐马车了

我挺着一口气。

可是,他始终没有再出一招。

迷离之间我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接着取走了我脖子上的佛祖的眼泪,稍微凑在我耳边说:不管你是怎么得到它的,这东西都不属于你,就用它换你一命吧。

然后又听到他大喊了一声:带他走吧。

我忽然睁开眼,泪水汪汪的瞪着房顶。

你终于醒了

我偏过头,看向床边。

我说:武翛?

武翛说:看来还不糊涂,总算是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我吞了吞口水润着干哑的嗓子。可能是过于虚弱的缘故,说话声音听起来像蚊子在哼,武翛只好时不时把耳朵贴在我的嘴边细细聆听。

我说:是你救了我?

武翛说:不然还会有谁这么行侠仗义。

我说:喝水。

武翛扶我坐了起来,给我接二连三的灌水喂药啖粥。我的胃因为许久没有进食的缘故一下子撑的喘不过气来。

我说:你不该救我的。

武翛说:差一点点我想救都救不回来,这半个月我天天想法设法的灌药擦药……

我们两个忽然都沉默了,我闭上眼睛,说:你都看到了?

武翛咽了咽口水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也是男人……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解释不清的问题倒不如这般解决简单。

我说:总之谢了。

武翛说:是掌门有意给你一次听天由命的机会。看来,你命大。

我转过头看向窗外,久违的蓝天白云,久违的烈日骄阳。昏迷期间我做了一场在黄泉路上徘徊不前的梦。梦里仍然没有找到小柿子的踪影,我想这家伙一定又坐马车跑了。我真切的感觉自己死了一回,再睁开眼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黄泉路上走几步,人间已过半月。

我脑海一闪,请求武翛扶我到案几边作画。我颤颤巍巍的下笔,画了一朵梦中盛开的如鲜血般盛开的彼岸花。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上可奈何。

武翛好奇:你见到彼岸花了?

我点点头。

武翛慌了神:你还走上奈何桥了?

我说:那到没有,若是真上了奈何桥,那奈何谁也救不了我了吧。

武翛说:掌门把佛祖的眼泪给你喝了,足足给你喝了三瓶呢,不然真无可奈何了。

我疑惑:那东西能喝?

武翛说:当然能喝啦,你忘了那里面注入的是开创掌门的元气!

我说:一瓶一颗,我一下子吃了三颗元气?

武翛说:除了我给你那瓶,其余那两瓶可都是掌门私藏的,现在统统喂到你肚子里去了。

我说:他有这么好心?当初要是手下留情一些,我也不至于要他这般破费。

武翛说:扯淡,你当时那龇牙咧嘴的模样,掌门肯放过你,你肯放过他吗?

我说:……

武翛问:你和掌门有仇?

我说:他杀了小柿子,还杀了雪。

武翛扶着脑袋头疼不已,但还是咬牙说:人家都已经杀上门来,掌门那是为了自保。除了这点,还有别的仇吗?

我说:那没有了。

武翛说:那你是为了什么这般拼命?

我说:啊,我想想当初是……啊,我参加了竞选堂主的比试,杀了好多人才争取到最后一轮。我只要杀了你们掌门,回去我就是堂主了。

武翛说:大爷的,你们绝情谷是不是种地种傻了。

我说:呸,别以为我喝了你们三瓶元气就叛变了。

武翛说:你这要杀掌门的理由太扯了,千万别和掌门说,不然他肯定气的把佛祖的眼泪抠出来。

我说:小气。

……

托武翛的福,吃住都很贴心。前一个月我基本是卧榻休息,大夫说能不动则不动。后一个月我会吃过早饭后趁着太阳不毒辣的时候在门前小坐一会,然后回屋躺着养神,到了太阳落山晚霞满天的时候在出门散步。另外,小斑也被找了回来。听武翛说小斑其实从未离去,小家伙每日白天都会去镇上觅食,待到黄昏又回到那棵树下等待。

养儿如此,爹娘何求。

金刚派里壮汉居多,像武翛和掌门这般瘦弱的寥寥无几,偏偏最瘦弱的最为厉害,可见长相和实力之间没有多大的联系。师父说过,若是一个人看上去很有钱,那他不一定是真的有钱。武功也是如此,看上去很厉害的一般都不厉害,真正的高手都很低调。

我在金刚派度过了一个夏季,从蝉鸣满庭院到硕果满枝头。我想,师父他们早已替我默哀立坟,悲伤数日,然后将我抛诸脑后继续坚强勇敢的生活下去。

夕阳西下,我坐在一棵松柏下写写画画。一切物质的东西都不会永久属于某一个人,拥有它的时候就注定了有一日终会失去,唯独这一身艺术细胞形影相随。我就像一个固执的传教士,所到之处艺术之花遍地盛开。

武翛满头大汗的捧着一碟紫葡萄寻我,那密密麻麻的汗珠挂在脸上竟然比葡萄还要晶莹剔透。

武翛喘着气:不就是画个画,写个诗,至于跑这么偏僻嘛。

我说:你懂什么,这叫情调。

武翛说:什么情调,调情,我只知道你身体刚好不要太过操劳。

我说:好好好,不操劳不操劳。

我搁下笔,开始吃起葡萄。

武翛伸长脖子,眨巴眼睛欣赏起我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