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2.雨夜(1 / 2)青楼里走出个妖大王首页

一场细雨来得突然,绵绵不绝,虽刚入秋不久,但也冷风号号。原本还甚是晴朗的天空霎时变得灰暗起来,天际黑压压就垂在头顶,仿佛伸手可及,带着点“阑风长雨秋纷纷,四海八荒同一云”的意思。

一行人原本在赶路,但眼瞧这场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便不约而同地进了座荒废的庙里躲雨。

这座庙已经破落多年,门窗破烂,有几扇已经完全脱落,埋在了尘土里。里面原本供奉着当地的山神,但由于这座庙地处远郊,较为偏僻,当地人在城内近郊处另起了一座,所以自然而然这座便被遗弃了。山神的雕像已经倒塌,原本鲜艳的涂漆已经剥落,露出略微简陋的泥胎,上面还布满了灰尘。供桌香炉香案等物也乱糟糟地翻倒一地,蜘蛛结网,老鼠游窜。

不过虽然荒芜,但好歹有瓦遮头,也勉强能遮风挡雨。

四人进了庙门,没想到里头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在用遗弃的蜡烛照出来的昏暗烛光中,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已经躺在了一旁的干草堆上,双手垫在脑后,一只腿曲起,另一只脚则架在了曲起的脚上,姿势颇为潇洒。但由于他用斗笠盖住了整张脸,也看不出什么模样。

“这位兄弟,不好意思叨扰了。”领头的络腮胡汉子抱拳说道:“外边风大雨大,兄弟几人也借此宝地避避,等雨停了立刻就走,还望行个方便。”

岂料那人也不吭声,依旧保持着那姿势不动,好似睡着了一样。

“贺大哥,估计是睡着了。”一个干瘦的男人说道。

贺竹又再瞧了瞧,发现那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便只好吩咐大家就地休整,动静切不可太大,以免打扰他人。

于是几人各自分工,有人在庙里搜刮来一些干草树枝,有人手脚利落地清扫出一片干净的空地,有人生火,不一会儿便可以团团地围坐在火堆前烤火了。

暖洋洋的柴火很快便将他们湿透的衣物烤干了,火光烘得四人浑身通泰,睡意沉沉,又见外头的雨势不歇,看样子还要下得长久,便也学着一旁的人找来些干草睡下了。没有干草的,从地上拾起破落的门板也算是张床了。

最先醒来的是贺竹。

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灭了,秋风四面八方地灌入,竟也是寒意绵绵,冰凉凉地。

接着醒来的便是那干瘦的男人,外号“杆子”。他醒来后习惯性地往身边一模,发现身上的钱袋不翼而飞了。

“是谁拿了我的钱袋!是谁拿了我的钱袋!”

这下余下的两人自然也睡不住了,被闹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脸上有道疤的人问道。

杆子把钱袋不见了的事说了,三人都好生奇怪。

“会不会是那人拿的?”另外一个豁牙的男人小声地说道,他用眼色指了指还睡在不远处不动于衷的人:“我们那么大动静都还不起来,怕不是身有鬼。”

杆子和豁牙对视一眼,随手抄起一根棍子就要往那走去。

“我知道钱袋是谁拿的?”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贺竹四人俱被吓到了,难不成庙里还有其他人?于是在山神像后面转出一个女子来,荆钗布裙,但面容如出岫之明月,清丽婉约,一双柳叶眉下杏目含春。

“你什么时候躲在那里的?”杆子和豁牙的棍子不约而同地指向来人。山野精怪的故事他们听多了,在如此荒郊野外遇到如此脱俗美人难免风声鹤唳。

“我进来的时候几位爷都睡着了,丽云不便打扰,便自个儿在神像后歇息去了。”

贺竹几人上下打量,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按下心头不安,问起钱袋的事来。

“那你看到是谁偷走了我的钱袋?”杆子追问道。

丽云稍显顾忌,支支吾吾也不直说,只把眼神扫过来瞄过去,让人瞧得心急。

“姑娘,你莫怕,”贺竹显然是这一行人中的话事人,他安抚道:“你大胆说来,我们定会保你安全的。”显然他也将墙角下睡着的那人列为了嫌疑犯。

岂料丽云的手却指向了贺竹,说道:“但是这钱袋不就是你拿的吗?”

余人哗然,纷纷瞪大了眼睛。杆子按耐住火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贺竹问道:“贺大哥,究竟是不是你拿的?”

贺竹不可思议地扫了一眼丽云,说道:“杆子,你冷静点,我拿你的钱袋干嘛?”

“就是就是,”豁牙也在一旁打圆场:“贺大哥为人你还不了解吗?去年你婆娘有病还是贺大哥替你支的医药费,做人可不能昧了良心啊。”

杆子又望向丽云:“你确定没看错?”

“此等事体岂敢胡言,这位大哥身材高大,可错不了。”丽云又补了句:“不信你可搜他身,我亲眼见他把钱袋放进包袱里去了。”

杆子见她说得言之凿凿,内心又动摇了。他又望向了贺竹:“贺大哥,不介意的话你就让我搜一下你的包袱。”

“杆子,别太过分了!”刀疤吼道。

贺竹也不在意:“不用你搜,我自己来。”方才睡觉的时候他将包袱当枕头垫在了头下,断不会有他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