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蝉道长!”四人异口同声惊呼道。
“莫非是荔城的一蝉道长?”贺竹问道,语气中透露着兴奋。
难道自己威名远扬到如此地步了?一蝉道长见了沾沾自喜,以为是碰巧遇上自己的信徒了:“自然,难道普天之下还有第二个人敢自称一蝉?”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贺竹喜悦溢于言表:“我们终于找到道长您了。”
“找我?莫非是你们遇上什么神鬼之事了?”一蝉道长王婆卖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就找对人了,别的且不论,但是论降妖捉鬼,我一蝉道人既论第二便没人敢论第一。”
贺竹打断他的话:“我们是柳老爷派来的人。”
原来柳重明为了完成迟玉霄的任务,超度那扶桑国的河童,早已将寻找一蝉道长的消息发散出去。柳家生意做得大,船队终年走南闯北,水路海路沟通八方四面,人脉甚是广泛。于是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越来越多的人知晓了柳家的悬赏消息。
“那老家伙找我干嘛?”一蝉道长曾经批过柳重明的面相,认为他聪慧有余忠义不足,一直对他没有好印象,现在找自己准没好事。
“柳老爷只说是有要事求助,还希望道人您无论如何也回去走一趟。”贺竹请求。
“不回。”一蝉道长将敛妖匣收回怀中:“我还要继续云游四海呢。”
“道长您就不想回去看看您的徒儿吗?”豁牙急中生智,突然想起了最近听到的有关一苇道人的消息,说道:“听说他最近可是受伤了。”
一蝉道长的动作顿了顿,迟疑了。
说受伤其实也是严重了,一苇不过是耗神过度,便乐得在清风观里静养了两天。不过就在他闭门偷懒睡觉的两天,不知怎么的“一苇道人因降妖而受伤”的谣言便传了起来。
而另外几人也有惊无险,柳霜体内的无影花已除,调养了几天也恢复了精气神,如往常无异。叶澜清不消说,也是缓了两天天便也一扫因入梦而带来的暗伤。至于迟玉霄,从旧梦苏醒过来后便是能吃能喝能吵能跳,没有丝毫的影响。
倒是柳斐,知道柳重明有可能要被秋后论斩,更是废寝忘食,四处周旋,动用一切关系和人脉,如愿地将那封亡命书拦了下来。
知道自己父亲被救下的那一天,柳斐硬撑着的一口气泄了下来,终于也是劳累过度,病倒在床。所幸他在潮生居尚有绿萝照料,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倒也不至于太狼狈。
说起绿萝,也不知道那个丫头怎么样了,也不回来看看。迟玉霄倚在窗边,百无聊赖地想着。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凉,昨夜下了一场雨,今晚也起了点雾,,迟玉霄在窗边呆久了,也觉得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不由得地把窗子给拉上了。
哐当一声,房门被人粗暴地推开了,撞进来一个肥头大耳的庄老爷。
许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庄老爷醉眼朦胧,脚步迷离,隐隐约约只瞅见迟玉霄的倩影在眼前一闪一闪。
“今天我倒要看看群芳斋的姑娘有什么了不起,居然还卖艺不卖身。”庄老爷掩上门,摇摇晃晃地边朝那个影子走去边脱衣服。
迟玉霄一脸嫌弃,摆摆手,便见庄老爷圆润地飞出了门外,撞倒房门,摔得七荤八素。
此番动静惊动了不少人,红妈妈这种情况见得不少,带着两名壮汉迅速来将闹事者抬了出去。
“迟姐姐,我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身手。”人群散后,柳霜进来了。
“霜妹这说得这算是什么话,”迟玉霄对她的到来颇感意外,但面上还是风平浪静:“只不过是他自己喝醉了摔了出去罢了。他这服块头,我哪里推得动他哟。”
柳霜也不过多纠结此事,将手中的木匣子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妹妹此番前来是为了答谢姐姐你的。”
自从迟玉霄救了柳霜一命后,柳霜对迟玉霄的称呼便从“狐狸精”平步青云成为了“姐姐”,迟玉霄于是也顺势而动,不介意叫她一声“霜妹”。
“想不到姐姐不仅精通岐黄医术,而且对道术也颇有研究,要不是姐姐你,我恐怕早已下了黄泉喝汤去了,哪还能在这里跟姐姐你谈笑风生啊。”
“柳家现在困顿,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宝物,所以这一匣子胭脂就当是妹妹给姐姐你的谢礼了,还望姐姐不要嫌弃。”柳霜将匣子打开,一盒盒上等的胭脂水粉摆得满满当当。
“霜妹言重了不过是以前家中有亲人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爹爹请来了当地有名的道士作法,我在一旁记住了这个法子罢了。你最该谢的还是一苇道人,他才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迟玉霄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