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4.月圆(1 / 2)青楼里走出个妖大王首页

先是一片弯弯的细眉,而后变成了一牙西瓜,紧接着便是一艘轻巧的乌篷船,乌篷船摇撸荡过,又摇身一变化为了半片泡馍,之后这块泡馍浸在了汤里,吸饱了汁水,逐渐地涨了起来,饱满了起来,最后变成了一个圆满的银盘高高悬挂。

中秋便到了。

按照惯例,群芳斋在中秋当晚会歇业一晚,在庭院里单独设宴酬客。自然,这客是不能随便来的,能收到烫金请柬的都是些平日里在群芳斋豪掷千金的恩客。

群芳斋的庭院虽然不大,但雕饰得十分雅致,花草树木疏密有致,不知从何引来了活水,一道银带般的小溪弯弯绕绕,在万绿丛中忽隐忽现,柳暗花明间自有一番别样情趣。红妈妈自身打扮一塌糊涂穿着艳丽,但在这方面却发挥出了令人意外的审美水平,没有过多繁杂的装饰,没有布置艳俗的色彩,叠石成山,裁花取势,较完整地保留着事物的本真。游廊曲折,垂柳掩映下朱红栏杆宛如美人脸上的一点朱砂。

客人们早已到了,坐在左侧首位的便是万彩堂丝绸店的万掌柜,虽然他已经年过半百,头发都已经泛白,但却爱好风雅,每隔一日便要来群芳斋听海棠弹古琴。紧接着便是出自荔城杏林世家的上官堂和当地县太爷之子林飞。右侧依次坐了孔长熙、照南和张傅,俱是当地有钱有势之人。六人身旁均傍了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负责推杯换盏,谈话逗乐。

群芳斋的姑娘以曲艺为生,宴席上自然少不了丝竹管弦。雪兰以萧领首,和一众琴声阵阵的姐妹相互应和,奏了首应景的共婵娟,余音袅袅,游鱼出听,令一众宾客忍不住击节称赏。

“此曲只应天上闻啊。”万掌柜满意地捋了捋长须,对一旁的红妈妈赞赏道:“群芳斋的姑娘果然个个都色艺双绝啊。”

另外三两客人也附和称是。

红妈妈被客人捧着自然是乐得见牙不见眼,但还是要虚伪地客套客套,“哪里哪里”说得既违心又随意。

“要是玉霄姑娘也能在场弹奏一二更是锦上添花了。”上官堂饮了杯酒后感叹道。

“哎,”红妈妈叹道:“你说这丫头早不病晚不病偏偏中秋佳节病倒了,现在还下不来床呢。不然岂能不来为大家助兴。”

“不知是什么病?”没有提前收到消息的照南问道。

“说是风寒,估计是前些日子里下雨着了凉。”红妈妈解释道,说完又举了举酒杯说:“来来来,如此良辰美景,莫提这不爽利的事,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她见有几位客人还在因迟玉霄未列席之事面有不快,暗自庆幸自己早有准备,于是连忙拍拍掌,只见两女一男穿花拂柳而来。

众人见了,都不禁目瞪口呆,有人甚至连手上的一粒葡萄都没拈牢,从手中滚落在地。红妈妈望着他们双眼放光的神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两位妙龄女子虽然都是乌发黑瞳,但模样与在场毕生所见的女子都不一样。她们皮肤异样白皙,闪着珍珠般的色泽,五官锋利如同刀砍斧凿,深目高鼻,双眸大且灵动,双睫如蝶翼扑闪迷离,眼波流转,邪魅勾人,看得不少人骨头都酥了,眉间则是一抹红艳,无端增添一种野性的魄力。除此之外,两女子从鼻头居然还勾了条幼细的金链,一直垂挂到发间的首饰上。最让人屏息的是女子身上只着了一件透明的粉色薄纱,里面上下也仅用一块金色的丝绸简单地遮挡着,好身材一览无遗,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因为衣着轻便透亮的缘故,举手投足间酥/胸若隐若现,衬着牛乳般的肌肤让人血脉偾张。

另一男子则上了年纪,脸上沟壑曲折,头上用白巾盘缠着,白衣白裤,赤足,怀里抱了着个稀奇的乐器。

“这两位是从天竺而来的舞者,妈妈我可是花大价钱请来为大家助兴的。”红妈妈说道,于是一个手势,那天竺男人盘腿而坐,开始弹奏起异样的曲调来。

他怀中的乐器长相怪异,长颈,下身一个隆起梨形山丘,又像是劈了一半的葫芦,想必便是琴身了,上面涂抹着斑斓的色彩。琴上上七弦,下十一弦,琴颈侧边还有十余个凸出来的小圆球,宛如女子发间探出的奇异形状的簪子。

该乐器样貌奇特,弹起的曲调时而悠扬神秘,让人仿佛置身于香气馥郁的异样国度,街上来往男女皆蒙着面纱,露出一双魅惑的眼睛时而带着几分凄婉悲凉,如歌如泣,竟有几分黄土苍茫下的悲怆和颓废。

两个异域女子闻歌起舞,跳的舞蹈却是热辣似火。两人宛如两条缠绵交尾的蛇,软若无骨,媚眼如丝,扭曲着,交缠着,双手在彼此的身躯上不安分地游走着,又探入薄纱中,攀登山峰,亲吻,抚摸,极尽能事地挑逗着。

在场的无论男女何曾见过如此架势,都被此等场景惊艳住了,都不由得看的唇干舌燥,但又浑然忘却要喝下几壶酒来解一解那心头的渴。

等到一曲舞毕,众人还犹自沉浸在余音和幻想中难以自己。

“红妈妈,你这大价钱花得值了!”张傅赞叹道。

孔长熙也附和着,不同的是他还动了点其他的心思:“不知道红妈妈有没有路子可以将此等尤物买下来?”

“恐怕孔公子没有福气了,你瞧见她们鼻上的金链了,那说明她们已经嫁为人妇了,而且刚才弹琴的老者便是她们的丈夫。”

众人一想到如此绝美双姝居然被如此糟蹋,不由得也是惋惜连连。

红妈妈见一舞让客人暂时将迟玉霄抛在了脑后,笑容满面,便提议大家要做些其他的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