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周南转向了方越,方越微微欠身,脖子上的铜环微微作响,若细听时,响声竟是有节奏,和方越的声音相辅相成,衬得方越的声音煞是好听:“市井众民,无不念左相大人之好。左相大人在他们心中,乃是绝世好官,当朝楷模。”
周南叹了口气,说道:“有劳方教主。”
方越又微微欠了欠身,坐直不再说话。周南看向吕歌,吕歌点了点头,云淡风轻说了声“无事”。周南点点头,正色说道:“今日起,周某要称病告假。朝堂之事,自有朝堂之上线报。江湖之事,还要请诸位先生费心,吕前辈总览线报,袁先生护住相府,火先生暗中潜伏,方教主在民众中继续造势。周某在此先行谢过。”
众人答应了。周南又和众人说了几句,众人纷纷辞去。周南只眼前一花,吕歌、火渊和方越竟不见踪影。周南回头冲着袁武苦笑道:“你们江湖人士真是可怕。若要取我性命,岂非易如反掌?”
袁武笑了笑,说道:“吕掌门和火门主都不是我的对手。方教主不太了解,不过我觉得也打不过我。”
为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袁武又笑了笑,说道:“吕掌门和火门主论功力可能与你半斤八两,不过若真打起来,你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
为民悻悻转头看了袁武一眼,而后面对着门,再不说话。三人又聊了两句,便起身回卧室。周南趴下,袁武深吸一口气,抵住周南后背,将真气缓缓渡入周南体内,而后逆行经脉,周南感觉眼前一黑,而后便恢复了正常。
袁武收功调息片刻,站了起来。周南已然翻了个身躺下,看袁武调息毕,好奇问道:“袁先生这是何道理?为何我脉象乃伤寒之象,身体却毫无反应?”
袁武笑着说道:“伤寒脉象也是有理可依,只需真气在你体内依伤寒之理而行,便可在短时间内造出伤寒脉象,同时对身体毫无影响,只是不能持久,过一日便已与伤寒脉象不甚相同,过得两三日便恢复正常了。当初也是一时好玩,我师弟……”
说到此处,袁武蓦然闭了口不再继续说下去。周南知道茅山一些内情,也不多问,当下转移话题叹道:“唉,满朝文武,多为小子,无甚英雄。杨和中庸,中山王精明却贪暴,陈焱是个好材料却太过耿直,皆指望不上。韩野虽然恃宠,不过聪明,只能希望韩野趁我不在当机立断。”
袁武点点头,说道:“但愿吧。左相大人受京城百姓拥戴,此时不好说支持战争的话。”
周南闻言又是一叹,说道:“每次下朝听得百姓欢呼左相大人,我都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是百姓口中的那个左相大人,只不过是方教主的把戏罢了。除此之外,我又有几分民心?”
袁武笑着说道:“左相大人自是好官。市井百姓,只知皇帝和京兆尹,其余人等,不过是背景过场,只闻其名却不关心其实。左相大人功在身后千秋万世,何必执迷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