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直接停在了沈府门口,门口的守卫立刻长刀一横,齐声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将军府!”
风念一首马鞭,勒住了马,翻身跳下马车,双手抱拳脆声道:“劳烦守卫大哥通报一声,我家主子慕十七求见沈老将军。”
守卫看着他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少年,倒是收回了长刀,却轻蔑而傲慢的道:“慕十七?哪个慕十七?”
风念眯了眯眼,语气微微一沉:“麻烦守卫大哥行个方便,只需对沈老将军说慕小少主求见,他便会见的。”
那守卫语气更加不耐烦,直接道:“你家主子要是慕少主,那我就是慕城主了,去去去,小孩子一边儿玩去,这大晚上的还扰人清静,也不寻个好点的理由。”
见风念还是不动,他更是嚣张:“大爷我今儿个心情好,不想动手,还不快点滚。”
风念的眸中瞬间闪过阴冷的杀意,他的手刚按在月牙刺上,十七的声音就从马车里传出来:“阿念,退下。”
稍显冷淡的带着三分奶声奶气的孩童音。
“是,主子。”风念立刻敛了杀气,领命垂首退到马车旁。
十七掀开车帘,从马车里走了出来,那守卫看着个头不及他胸前的十七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他哈哈一笑,低头看着她道:“小孩,就你这样还装成慕十七?”
十七诚然是有些忧伤的,她知道她的模样是柔弱了那么一些,也是没有震慑力的一些,唔,可能她的模样确实和她的传闻不大相符吧。
“去通报一声罢。”十七以很好商量的语气道,她并不想动手的。
“小子,是听不懂人话么?”那侍卫伸手将她一推,大声喝斥道,“快点滚,要不然就对你不客气了!”
“放肆!”下一秒,风念的月牙刺就顶在了他的脖颈上,先礼后兵,显然风念对这句话用的很好。
“早这样不就好了。”十七看着那侍卫煞白的脸微微一笑,“我不想动手的。”
“阿念,放了他吧。”她招招手,指了指门内,“去办正事要紧。”
“是。”风念轻蔑的一笑,这才收了月牙刺将那侍卫踹到一边。
这时候,薛白也从马车上施施然的走了下来,看着那被风念踹出一嘴血的侍卫,摇摇头轻笑一声道:“呀,好可怜呢,早让开不就好了。”说罢,他又看了一眼右边那个似乎被风念点住了穴道的守卫,才慢悠悠的跟上了十七。
“有刺客!”将军府的侍卫到底是功夫底子不错的,吐了两口血后又一骨碌爬了起来,声音中气十足。
哗啦啦,霎时间一群黑衣侍卫从院内涌出,将十七三人围了个结实,暗卫瞬间现出身形,将十七牢牢地护在中间。
十七摇摇青云扇,笑眯眯的打了个响指:“一会儿都下手轻些,咱们今天可不是来打架的。”
“是!”暗卫齐齐应下。
纵使是将军府的护卫,也不会是常年从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过来的暗卫的对手,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地上就横七竖八的躺满的不断哀嚎的黑衣护卫。
沈如均听见了大院中的动静,领着一队人马怒气冲冲的从东边院里走了过来,一句“什么人”还没问完,立刻惊讶的睁大了眼。
十七一收折扇,老老实实的抱拳行了个礼,一副乖巧安静的模样:“沈爷爷好,别来无恙呀。”
这般乖巧的模样看得薛白直在心中称奇,这小丫头变脸变得可真是够快的。
对于永夜城的老臣们,十七向来是尊重有加的,这些老部下自年轻时便跟着慕云天出生入死,为永夜城的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
“小小殿下?”沈如均惊愕的张了张嘴。
十七笑眯眯的点点头。
“老臣,老臣不知殿下来访,无意冒犯,烦请殿下见谅!”他看着滚了满地的黑衣护卫,一边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一边赶紧挥挥手,让身后的护卫队赶紧将人带了下去。
“唔,没事没事。”她晃晃手中折扇,笑眯眯的摇摇头,打趣似的道,“沈爷爷这护卫的本事还需再多加训练哪。”
沈如均有些汗颜:“殿下说的是,这都是些没上过战场的孩子,只会些花拳绣腿,自然比不得军中。”说到这儿,他的话忽然一顿,略带锋锐的眼神落在站在十七身后的薛白身上。
眼前的这位公子全身都泛着一股悠然闲适之情,似乎来的不是将军府而是自己家一般。
“这位是…?”沈如均不动声色的收回打量的眼神,对着七问道。
他活了大半辈子了,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眼睛看人一向极准,这位公子虽然以半张银白色面具掩面,只露出下面小半张脸来,但从周身的气质来看,一眼就知道绝对不是寻常人物。
尤其是面具下的那双含着三分清冷三分疏离的丹凤眸子,不知为何,他竟会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这双眼睛了。
“偶然认识的一个朋友,薛公子。”十七笑了笑,并没有打算说明薛白的身份,他一个大周的皇族,这么堂而皇之的跟在她身边,难免不会被沈老将军猜疑。
“薛公子。”沈如均自然也听得出十七的言下之意,遂也是客气的笑笑,向他点了点头。